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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楼下传来付老头的声音:“你们搞好卫生了吗?”
路昭一愣,赶紧站起身,结果一个没注意,咚的一声又撞在了屋顶上。
方曜连忙弯着腰起身,过来扶他,笑道:“你不是都在这儿住了好几个月了吗?”
路昭揉揉脑袋:“可我也有一个月没回来了。”
方曜顺手给他揉了揉:“连撞两次,疼不疼?”
路昭:“……”
他有些不自在地偏开头:“还好。”
方曜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逾越,收回了手。
但他另一只手仍扶在路昭手臂上。
这会儿是六月,宁海热得不得了,正午时分的阁楼闷热得像个大蒸笼,两人穿着薄薄的单衣,都出了一层汗。
路昭觉得握着自己手臂的这只大手,炙热滚烫。
他不自觉地咬住了嘴唇,觉得心脏扑通扑通跳得有些快。
方先生的手好热。
路昭忍不住抬眼瞅了瞅方曜。
这一抬头,两个人的脸正对上,近在咫尺。
路昭甚至能看到,方曜的额头和鼻尖也冒了一层细汗。
他额上的汗珠从鬓角滑落,滑过白皙的侧脸,聚在了棱角分明的下颌。
啪嗒——
汗珠掉落在地。
路昭不由自主地咽了一口口水。
同时,他看见方曜的喉结也滚动了一下。
路昭的心猛地狂跳起来。
自己咽口水是靠得太近了觉得紧张,方先生也紧张吗?
安静闷热的阁楼,仿佛能听见他的心跳声。
路昭有些没来由的慌张,又有些说不出口的期待,就这么大着胆子看着他,等着他的动作。
方曜的眼睫轻轻颤动,低声道:“阿昭,我……”
就在这时,阁楼地面上的那个小出口,冒出一个头来:“院长,要我帮忙打扫卫生吗……”
小唐的话说到一半,看见两人脸都要挨在一块儿了,嗖的一下把头缩了回去。
暧昧氛围被猝不及防打断,阁楼上的两个人猛地清醒。路昭一下子涨红了脸,噔噔往后退了两步,然后又咚的一声撞在了屋顶上。
方曜又想扶他,也再一次撞在了横梁上。
路昭捂着头,红着脸:“……”
方曜捂着头,在心里把小唐骂了个狗血淋头:“……”
片刻,路昭小声说:“这里好闷,我们打扫一下卫生,就赶紧下去吧。”
方曜:“……好。”
两个人沉默而快速地打扫完小阁楼,飞快地下楼回到了客厅。
从闷热的阁楼下来,被客厅的穿堂风一吹,一下子凉爽了好几度,路昭不禁拉了拉衬衣衣襟透风:“楼上好热。”
方曜了出了一身汗,拿手臂抹了把额上的汗珠。
一旁的小唐赶紧狗腿地拿来沙发上搁着的大蒲扇,给两人扇风。
方曜放下胳膊,狠狠瞪了他一眼。
小唐:“……”
他知趣地埋下头当鹌鹑,方曜则拿过他手中的蒲扇,给路昭扇风。
“好了,到一楼去就凉快了,下去照相吧,也快要中午了。”路昭说。
方曜这才让警卫员拎上他的皮箱,几个人一块儿下楼。
楼下,付老头已经调试好支架上的照相机,看他们下来,就说:“这么老半天,我机器都调好了。到那儿坐着吧。”
他指指照相机对面的背景布,示意方曜坐在布前的沙发凳上。
方曜顿了顿,看了路昭一眼。
小唐立刻将功补过:“照相得收拾收拾仪表嘛,院长头发都乱了,来。”
他一把将搁在旁边桌上的梳子摸来,递到了路昭手上。
路昭一愣,下意识接过了梳子。
方曜立刻凑到他跟前,等着他给梳头。
路昭:“……”
他忽然想起,好多年前,拍那张唯一的合影时,他也给方先生打理过头发。
路昭不禁微微一笑:“还得喷点定型摩丝。”
小唐嗖的一下抽出抽屉里的摩丝,双手递给他。
路昭就一边笑,一边给方曜梳大背头,不时喷点摩丝定型:“方先生,你还记得拍那张合影的时候么?那会儿也是我给你梳头,你还说背头是街溜子的发型。”
方曜:“现在我是街溜子了。”
路昭笑着给他打理好发型:“好了,可以去照相了。”
方曜顿了顿,说:“我们的那张合影都有好多年了,今天正好有机会,也照几张合影吧。”
路昭一愣,想了想,说:“好啊。不过这是寄给你父母的照片,先拍你的单人照吧。”
付老头在旁说:“先说好拍几张单人、几张双人,收费不一样。”
方曜还没来得及开口,路昭就说:“主要是拍单人照,合影只拍一张就好了。”
方曜:“……”
他只能板着脸,一个人在背景板前拍了四张单人照片。
“哎呀,怎么都不笑一笑,这不是寄给父母的照片吗?父母看见都觉得你在这儿受大委屈了。”付老头一边拍一边说。
方曜仍是不笑,直到要拍合影了,路昭梳了头发,整理了衣着走过来,他才一下子笑了。
“我也要坐在凳子上吗?”路昭问。
付老头摇摇头:“又不是拍结婚证上的照片,排排坐的。你就站他身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