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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提到结婚证上的照片,两个人一时间都愣了愣,飞快看了一眼对方,瞬间四目相对,又慌里慌张飞快别开头。
付老头在镜头里捕捉到这一幕,忍不住笑了笑:“年轻人哪……”
方曜轻咳一声,站起身:“阿昭坐凳子上,我站着。”
就如同那张多年以前的合影一样,他站在沙发凳后,路昭端坐在沙发凳上,只是怀里没再抱个胖嘟嘟的小娃娃。
付老头在镜头里看着,指导他们:“对,再靠近一点。不不,我是说明明要再往凳子中间坐一点,你不用动……就这样、就这样,笑一下。”
路昭还是和当年一样,一听要笑,就立刻扬起了笑容,目光温柔而坚定地看着镜头。
难得的是,一向拍照板着脸的方曜,这回也笑了起来,目光炯炯望着镜头。
咔嚓——
这个画面被定格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方先生:老婆贴贴
方先生:我是街溜子
——
“挺好的。”付老头说,“拍好了。”
路昭随即从沙发凳上起身:“明天就能拿到照片吧?”
付老头点点头:“要冲几份?”
方曜说:“所有照片,都冲洗两份。对了,这里卖相册么?我买两个。”
路昭顿了顿:“相册也要买两个?”
方曜:“你的相册烧坏了,得换一个。”
原来是多买一个送给自己,路昭有点儿脸红,跟着他去选了相册。
方曜付了相片和相册的钱,自然地同路昭说:“快十二点了,中午一起吃饭。”
路昭点点头。
方曜又问:“下午你有没有空?”
路昭想了想:“下午可能要去单位看看。”
方曜:“那我也去,在你们办公室等你。”
路昭:“……”
他觉得方先生有点儿说不上来的咄咄逼人,同前天刚重逢时的拘谨有礼很不一样。
可是带着人去市政府大楼好像不太妥当,毕竟他经常待的办公室并不在市政府大楼上那间,而是在经改局,同市委市政府的领导同事还不算太熟,怕人家说闲话。
正犹豫着该怎么委婉地拒绝,付老头在旁说了一句:“怎么追得这么紧,从去年追到今年,你这年轻人也够执着的。”
路昭一愣:“去年追到今年?”
方曜也愣了愣,终于转过头来,认真看了看付老头。
去年他在宁海,确实在一家小店门前,看到了一个很像阿昭的身影。
难道那家小店,就是这家照相馆?
去年那时候他只顾着冲进来找人,什么店招牌、店里的装潢、店里做的什么生意、老板长什么样子,全没在意。
他印象中,那好像是家书店呀,他还顺手买走了一本《潘州怪谈》。
方曜仔细看了看付老头,又觉得,似乎正是这家店。
他对不在乎的事,总是记得乱七八糟,就像他的老师喻晓,总记得他是已结了婚的。
这时,身后的小唐恍然大悟:“我就说,刚刚在门口看这家店觉得眼熟,原来就是去年那家店!”
路昭吃了一惊:“你们去年来过这里?”
小唐说:“我们开车经过,院长忽然叫停车,一下车就冲进店里找人,说是看见你走进来了。”
“但是进来一找,发现是看错了,进屋的是另一个年轻人。”小唐耸耸肩。
他说到这里,方曜终于完全回想起当时的情形,一时福至心灵,看向付老头:“当时进屋的就是阿昭对不对?我没有认错人。”
付老头笑了笑:“不好意思呀,那时不知道你是什么人,明明又正在逃难,不敢让你看见他。”
方曜笑了笑,有些遗憾,随即又释然了。
也许,正是因为有这些贵人相助,阿昭才能在没有他的这些年里,一直平安活到现在。
路昭还愣愣的:“去年你就来宁海找过我?”
方曜点点头。
小唐在旁说:“院长去年在首都就开始找您了,找了几个月也没有音讯。他当时有很多个休养的地点可以选择,选在穹桥,说是觉得您可能会在这里。”
路昭万万没有想到,方先生是为了自己,才来这边休养的。
他瞪大了眼睛,一时说不出话。
方曜像是不好意思,轻斥小唐一声:“别说了。”
他转向路昭:“先去吃午饭吧。”
路昭怔怔地点点头。
他与付老头告别,和方曜一块儿走出照相馆,院门口坐着看书的几个年轻人见他身后的人提着行李箱,连忙问:“明明,你要走了?你不在这儿做事了?”
路昭还有些心慌意乱,随口说:“对,我找到别的工作了。”
几个年轻人登时着急了,纷纷起身凑过来。
“你要去哪儿上班?还在宁海吗?”
“在哪个单位?还能去找你吗?”
“你找到住的地方没有?有座机电话吗,给我留一个号码。”
此话一出,几个人纷纷附和,要留路昭的电话号码。
路昭看着递到眼前的纸笔,一时有些为难——因为旁边的方先生正眼都不眨地看着呢,那眼神跟激光一样。
他只能说:“不好意思,我不方便留电话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