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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行知看了一眼后视镜,说:“副驾驶空着了,来一个人坐,不用在后座挤。”
路昭听了,便悄悄用手拐了拐宋悦,示意他去前座。
宋悦一动不动。
徐行知直接回过头来,盯着他:“宋悦,说你呢,到前面来坐。”
宋悦本来就一肚子的火,听他这么一句,登时就要爆发,路昭连忙把他拉住:“先回学校再说嘛。”
想想要是在这里和徐行知吵起来,待会儿免不了走路回学校,宋悦可不吃这个亏,他再度忍下怒火,下车去副驾驶坐了。
见他坐到身旁,徐行知冷了一天的脸有了些笑意,侧身要帮他系安全带,哪知道宋悦立刻一把扯出安全带,先他一步,自己系上了。
“……”徐行知面上的笑意散了,收回手,发动轿车。
后座的路昭觉得尴尬,只能看窗外,连神经粗大的王志都看出了异样,闭着嘴不讲话。
一路上车里都充斥着诡异的尴尬和沉默。一到宿舍楼下,路昭赶紧拉着王志下车跑了,宋悦要解开安全带下车,徐行知却拉住他的手臂:“等等。”
他重新发动轿车,开了出去。
宋悦登时开口:“你要带我去哪?我得回宿舍了。”
徐行知并没有开出多远,只是离开宿舍楼,停在了附近一处篮球场旁边的树荫下。
他将车停好,说:“我昨天才回首都。”
宋悦冷笑一声:“你跟我说这个干什么。”
徐行知深吸一口气,半晌,才放软语气,说:“本来我是想约你一起去看电影。”
提起这个,宋悦的火气噌的一下蹿了上来,转头就瞪着他:“你都跟别人去看了,还来跟我说这话,你要脸吗?!”
徐行知被他劈头盖脸骂了一句,压下去的火气也直往上蹿。
但这火气是在别处受的,与宋悦无关,他便扶了扶额头,忍住脾气,说:“我昨晚半夜才回来,本来想今天早上来找你,可你早上肯定在睡懒觉。我就想,先去把领导交办的工作做一做。”
宋悦横眉冷对:“做工作,需要陪人家去看电影吗?你是觉得我单纯好骗?”
“……你先听我讲完。”徐行知继续说,“我到白淑家里拜访,是为了谈一桩公事。你刚刚也听他讲了,他说要帮我游说他父亲和哥哥。”
宋悦稍稍冷静了些,但依然生气,道:“你做他父亲和哥哥的工作不成功,就从他下手?”
“……我还没有那么高尚,为了工作出卖自己。”徐行知说,“而且他能帮我什么?只是嘴上说的好听,他们一家都精明得很,见不到实际利益,根本不会动。”
“你对他的评价倒挺中肯。”宋悦说了一句,随即又提高了音量,“那你就是单纯想陪他看电影呗!还跟我在这扯什么!”
徐行知:“我在他家受了一肚子的气,鬼才想陪他看电影。是他父亲拿辈分压我,我才答应的。”
宋悦凶巴巴地盯着他,半晌也没看出他脸上有什么破绽,哼了一声,把脸扭到了一边。
徐行知凑近一些:“我今天够烦心的了,白白浪费一天不说,还看见你和同学去看《牧马人》。”
宋悦斜眼看他:“这有什么可气的。”
“我正打算请你去看这个,可是你看过了,就不会愿意跟我去看了。”徐行知说。
宋悦就是个十足吃软不吃硬的主,被哄了一句,气就消了,嘴角忍不住往上翘。
他勉强压住嘴角,说:“油嘴滑舌。”
不过,他又想起白淑扎马尾的那个发圈,转过脸来:“你送给我的发圈,还送给过别人吗?”
徐行知一愣:“没有。我只买了那几个,全给你了。”
宋悦立刻瞪住他:“那白淑怎么会有一模一样的发圈?我哥跟我讲过首都的百货店没有卖这个的!”
他从兜里掏出来那个小桃子发圈:“还好我今天没有用这个,不然就丢大人了!”
徐行知看看他手心里的小桃子发圈,又看看他马尾上扎的那一个小橘子发圈:“你确定,白淑和你用的是一模一样的?”
“当然了!我眼神好着呢。”宋悦气鼓鼓把发圈重新塞回兜里,等着他的解释。
徐行知的脸色却变了,道:“他们家有人去过宁海港了。”
宋悦一愣,也反应过来:“你是说,这是他家人去了南边,给他买的?”
徐行知眼神阴沉:“今天被他们耍了。妈的,搁这儿演戏呢。”
宋悦说:“他们去过南方了,然后骗你说没去过?这有什么可瞒着的。”
徐行知看了他一眼:“宁海港正在招商引资,我今天就是去游说白淑他父亲,让他牵头,到首都商会里叫些朋友一起南下。”
“他跟我装蒜,无非是想多要些好处罢了。”徐行知嗤了一声。
宋悦一乐:“被骗了吧。”
徐行知还算看得开:“只是白跑一趟,总比真被他坑一把要好多了。”
说完,他见宋悦也不生气了,就抬抬下巴:“打开手套箱看看。”
“又买东西了?不会还是朱古力吧。”宋悦嘀咕着,拉开身前的手套箱,里面却放着一个书本大小的纸盒,上面写的都是外文。
宋悦拿出来,又发现还有几盒崭新的磁带。
能放磁带的东西,就只有录音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