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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身边人的接纳程度显然没有那么高,甚至说,不能接受还很排斥。
见其他两个人都没搭话,周英杰嘀咕道:“还好咱们身边没有gay佬,要是有,我见一个打一个。”
“我的亲弟弟,能不能请你下楼去,帮咱妈收拾收拾厨房,一会该吃饭了,别在这发表高见了。”周英朗催促一道,终于赶走了吵闹的少年。
弟弟离开后,周英朗关闭游戏机,吵人的音乐一停,小阁楼上终于清净了,屋内只剩下两人独处。
丁溪抿唇笑笑,说道:“谢谢你英朗哥,刚才维护我。”
“应该的。”周英朗也拿了本手边的书,坐在丁溪身边,即使小床上有更大的距离,他依然紧贴着丁溪坐下,两人的裤缝挨在一起,体温彼此传递。
丁溪有点奇怪,但并没有说破,反正彼此相熟,也便任由他去。
“在看什么书?”周英朗微微侧过脸,那时他的身材比丁溪高大不少,跟他说话的时候得侧着腰,靠得很近。
“夏目漱石。”丁溪笑了笑,把封面展示给他看,“我最近比较喜欢日式轻小说,虽然没有什么特别刺激的剧情,但是很温暖治愈。”
“日本文学是这样的,他们总是想的很多,生活里随便一件小事拿出来都可以写上几百字的感悟。”周英朗接着他的话,发表自己的看法。
丁溪赞同的点点头,他十分享受这种对话时刻,在这军号嘹亮的大院里,只有周英朗能够跟他谈谈文学,谈谈诗词歌赋。
虽然矫情,但因为这一点,他们俩就比旁人更亲近些。
说话之间,周英朗又朝他靠近了些,丁溪能闻到他身上香气,也不知道是香水或是沐浴露,反正就是有一种只有成熟男人才有的味道。
对的,成熟的男人。
不同于他们这帮刚刚中考完的毛头小子,周英朗刚刚高考结束,同时拿到国内国外大学的offer,学习优秀不谈,还在帮助周伯伯打理家里产业,年少有为。
阁楼炎热,周英朗卷起袖子到小臂,丁溪盯着他流线健硕的手臂肌肉,出了神。
对方身姿俊逸,思维敏捷,举手投足都是成熟的气质。
他在想自己长大后能不能像他一样优秀。
从小,周英朗都扮演着四个人中领头的角色,无论孩子们在外面闯了什么祸,只要找到大哥周英朗,便什么都不必担心,他一定会妥帖地处理好所有麻烦,然后保护弟弟妹妹不受爹妈笤帚的伤害。
周英朗就这么扮演着亦父亦兄,亦师亦友的角色,成为榜样,贯穿丁溪整个成长轨道,他始终承认,那时他对周英朗的崇拜超过了世上所有偶像。
“知道我最近在看什么吗?”
周英朗轻笑着问他,笑意落在他眼底,比常人稍宽的双眼皮叠成一个好看的弧度,面容显得柔和而协调。
周家兄弟的父母,父亲周建设是火箭军司上将,母亲茅追英则是后勤文职,夫妻俩一文一武,生出来的两个儿子也是一动一静。
弟弟周英杰随了父亲,读书学习坐不住,整日舞刀弄枪,大显身手;哥哥周英朗显然随了母亲,相比那些打打杀杀,更是个读书的料子。
兄弟俩并肩坐在一起,一个长眉入鬓,眉宇狠厉;另一个则是长相面善,平眉顺目,温润得体。
周英朗集合了周家对下一代的所有希望,成长为一位毫无瑕疵的长子继承人,聪慧可靠,无论长相还是气质品性,都是书上“优秀青年”的典范样板。
“不知道。”丁溪被勾起兴致,“你看到什么书,好看的话借我看看。”
“可以。”
周英朗说话时,目光紧紧黏在丁溪脸上,直到丁溪被盯得有些局促,他才浅浅一笑,用指尖勾起自己怀里的书递给他,试探着问:“《断背山》看过吗?”
“没有。”丁溪接过来,看着封面上不知所云的标题,以及北美乡村式的图画,以为这是本抒情散文,于是抱在怀里,说道:“那你借给我吧,书不厚,我明天就能看完还给你。”
“不急啊。”周英朗和他的距离稍稍分离,燥郁的午后热风顺着领口吹在肌肤上,吹红了脸。
丁溪绷直了后背,脑袋有些晕乎,他觉得是阁楼的温度太热,周英朗又贴他太近,中暑了。
“不瞒你说,看完这本书以后,我突然之间想了很多从前没想过的事。”周英朗瞧着他的眼睛说。
“什么书这么神,爱情小说吗?”丁溪想要翻开扉页,却被却被周英朗握住了细瘦的手腕,对方的小指还轻轻勾着他的手心,弄得那片皮肤麻麻痒痒。
“现在不着急。”周英朗眸光深暗,说话的语气像夜晚轻声的低语,“你得慢慢看,等看完了,就懂了。”
出柜
回忆到这里, 丁溪停住话语,没再说下去。
他站在柳树嫩枝投下的影影重重中,脸上表情看不真切, 似在思索。
“后来的事情——”丁溪连声音都疲倦,沙哑着磨人耳朵,“实话说,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的记忆停留在我爸妈和周家夫妇冲上楼以后, 在那以前, 在那间阁楼上发生的事情, 这么多年任凭我怎么想都想不起来。”
洪果抬起悲伤的眸子,瞧见丁溪被回忆纠缠破碎的模样, 后悔将话问出口, 还要逼得他再次回到那段不堪回首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