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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上于福开的方子,简兮找了家医馆抓药,然后提着药前往刘备府邸。
县府为刘备所住之地,虽不算气势恢宏,却是偌大宽敞。
简兮没有名帖,她站在门口请侍卫帮忙带话,就说她是专程来给诸葛军师送东西的。
侍卫摇头说:“军师一早同主公外出,尚未归来,姑娘请在门外稍等。”
都受伤了还出门?不躺在床上休息吗?
简兮只好杵在门口等,过了一会儿,只见两个身影一前一后骑马而来。
为首的人身穿银甲,玉树临风,右手握着七尺长枪,连策马的姿势都威风凛凛。
他身后跟着一个不到十岁的孩子,男孩腰间佩戴短剑,衣服上沾满习武摔的土和泥,小脸有点擦伤,不过依然挺直腰杆。
马还未到县府门口,男孩看见站在门口的简兮,远远的招手大喊:“阿七姐姐!你来了!”说完,他踹了下马肚子,超过前面的将军,快速来到县府大门前。
跳下马,男孩激动地跑过去,抱住简兮的胳膊说:“你总算回来了,子让可想你了!你留书出走以后,我难过得吃不下饭,先生也好几天没吃饭。”
简兮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笑着说:“子让长高了,也长结实了。”
“我现在天天和师父在校场习武,肯定比过去有长进。”
话音落,那名身穿银甲的将军骑马来到他们身后。他板起脸,对子让严肃地说:“在主公府门外哭哭啼啼,成何体统,还不快松手。”
子让松开简兮,上前给将军牵马缰,恭恭敬敬叫了声:“师父。”
师父?简兮惊讶,子让还真是遍地拜师啊!
她抬头看着这位将军,暗暗感概,年轻时的赵云还真是英俊潇洒、走路带风。
有赵云出面,简兮终于被允许进府了。
赵云指导完子让的功课,又布置了下一次训练的任务才离开。
严肃的人一走,子让总算活跃起来,开始给简兮介绍县府:“外院有议事堂、县衙等,军师经常来,我没进去过。内院是私居,住着刘皇叔的家眷及麾下幕僚。军师极受皇叔器重,有自己的小院,离皇叔住的地方很近。就是……”他压低声音,悄悄告诉简兮,“元直师父走了,听说他的母亲被曹操挟持,他担心母亲遇害,已经离开新野去许昌了,我来县府的时候就没见过他。”
简兮没有惊讶,也没有难过。徐庶未来的结局还不错,她无需担心。她对子让说:“徐先生是你的剑术启蒙老师,于你有恩。无论现在的赵将军有多厉害,你都不可以忘记徐先生。”
“子让明白。”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幽幽笛音,荡气回肠,缠绵缱绻。
简兮驻足听了一会儿,子让忽然拉住她说:“我们过去看看。”
寻着曲声传来的方向,简兮走到一座飞檐六角亭下,看见一位十五六岁的妙龄少女端坐在亭中,吹奏笛曲,眉眼含羞。好一位柔若春风的美人,一颦一笑牵动人心。
一曲终了,少女慢慢放下玉笛,眺望远方若有所思。片刻后,她从怀里掏出一只黑色的木盒,握在手中端详了好一会儿才打开,小心翼翼取出里面的木簪。
简兮一眼就认出,这正是她昨日差一点就开口想要回的那样东西。
“那是先生的……”
“嘘!”简兮捂住子让的嘴,连拖到拽把他抓走了。
两人回到来时的小路上,确认离亭子远了简兮才放开他。
子让甩手就要跑回去:“不问自取视同贼也!”
简兮拦住他问:“那位姑娘是何人?”
“我不认识,只知道她姓糜。”
糜?这个姓氏可了不得。
糜竺,刘备集团最初的元老,徐州富商,刘备的心腹和钱袋子。糜芳,刘备的舅子,亲戚关系。至于糜夫人,刘备的夫人们分之一。
这位妙龄少女很可能是以上三位谁的女儿,或者是近亲。
简兮张大嘴,看着子让哭笑不得,“你可真行,住在县府居然敢把主人的亲眷当贼,小心拖出去挨打。再说你怎么确定她是偷,不是军师给她的?”
“我我我……”
“没证据就别冲动。”简兮已经没有方才那么紧张和慌乱了,她拽拽子让的胳膊说,“走吧,带我去你住的小院。”
别院清幽,门前有几株墨竹,院内种了三棵桃树,整体布置看上去和草庐的小院子差不多。
简兮站在屋里环视一周,把大大小小的药包放在茶几上。子让这才注意到简兮手里的药,连忙问:“你来送药,先生病了?”
简兮又是一惊。看来诸葛亮不是带伤上岗,而是根本没人知道他受伤。连贴身的子让都没看出异样,他到底隐藏得多好。初来乍到,他一点也不敢松懈。
简兮嘱咐子让一定要监督诸葛亮按医嘱服药,并且先不要把他受伤的事告诉别人。
子让不解:“为何?”
“总之如果先生不主动提,你就别说也别多问,知道吗?”
子让琢磨片刻说:“我知道了,先生受伤事有蹊跷,你担心他惹上别的麻烦。”
他天生聪慧,简兮不必多言。交代好这些,她起身告辞:“明日一早我就要出发去荆州了,今日来县府,主要是为辞行。先生不在,等你见到他,你帮我和他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