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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阁过去不叫一品阁,它叫踏歌。当年,长沙太守孙坚被黄祖射杀时,其长子孙策年方十六,根基不稳。为防止图谋不轨者动摇江东基业,孙策集结了一个江湖组织,名叫踏歌。它名义上是酒楼,实际上是帮助孙策扫清内敌、收集各方情报的消息网。”楚时像讲故事一样,慢吞吞地说,“建安五年江东一统,孙策下令废除踏歌,厚葬为踏歌牺牲的人并安顿其家眷。酒楼改名一品阁,远离纷争。”
简兮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难怪陈晔说一品阁不能随便招人,难怪诸葛瑾不敢当她在一品阁的保人。
野史都不敢这么野,写江东剧情的人绝对有武侠小说情结。
脑补着天马行动的剧情,她右手手指轻点着桌面,兀自猜测:“孙策担心自己太年轻,镇不住孙坚身边的文臣武将,于是弄出个情报组织。没想到孙策走了他爹的老路,一统江东没多久被仇家射杀,也英年早逝了,把庞大的基业留给现在的吴侯。吴侯接盘时也是位少年,怕镇不住大哥身边的人,于是……他想重启踏歌?”
点在桌面上的手指一顿,她抬头看楚时,察觉自己触碰到一件危险的事。
“这是你自己胡乱猜测,不是我说的。”楚时撇得很干净,他淡淡地说,“如今江东一片繁荣,文武上下一心,哪里还用得上踏歌。一品阁只是酒楼,里面的人大多经历过从前跟随孙策时的血雨腥风,不愿再涉及庙堂事了。”
顿了一下,他又笑笑道:“你紧张什么,一品阁洒扫跑腿的伙计很多都是后招的,与从前的踏歌无关。再说七八年过去了,外界已经很少有人把现在的一品阁和从前的踏歌关联起来,你无需担心。”
简兮暗暗分析:陈晔是酒楼老板,肯定是踏歌的人。绿倚身手不凡还会用暗器,肯定也是踏歌的人。楚时能当陈晔的东家,至少名义上和踏歌脱不了关系。而她本人……呃,好像是楚时带进去的“黑户”,确实没啥关系。
她问楚时:“今晚那些蒙面的黑衣人,可有问清来路?”
楚时摇头:“本想留活口,但他们都是死士,见势不好服毒自尽了,绝不让我们知道幕后主使是谁。”
“哦。”简兮若有所思点点头。孙策解散踏歌多年,这时候肯定不会有外面的人盯上一品阁,只可能是内部知情人。内部的人,还能有谁?
孙权做了七年吴侯,地位基本稳固,可从他未来的发展和走势上预估,他对陈晔这些人还远没到兔死狗烹的地步。
“想到什么就说,无妨。”楚时把玩着手中的茶碗,瞄了她一眼。
简兮泄气地说:“我不说了,说多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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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该觉得是胡乱猜测,我也懒得费那心思。本想在一品阁好好发展当大厨,现在看来这地方不适合我,等新野的商铺迁完,你结完我的工钱,我还是换个地方寻差事吧。”
嘿嘿,诸葛亮没娶陈硕,她也可以回归主线了。
簪子
“以后的事, 等我们把店铺搬到了荆州再说。”楚时轻笑着道,那无可奈何的表情好像他早知道什么,却不愿意告诉她。
不说就不说, 简兮也不好奇。
这时于福回来了, 他手里并没有提药包, 而是拿了张似纸非纸,似布非布的东西。他把那东西给简兮说:“姑娘既信不过我,我就没有抓药。这是我写的药方,姑娘可以拿药方到城内任意一家医馆请大夫帮忙查验,如无问题,再按药方抓药。”
楚时皱皱眉, 偏头看向简兮, 意在询问。
“多谢了, 不好意思啊。”简兮接过药方说。不管未来如何,眼下她这般怀疑提防于福,确实有点像欺负老实人, 不太厚道。
楚时起身, 做出送客的姿势。于福和绿倚依次退了出去, 简兮转身也要走,楚时在她身后意味不明地说了句:“知道明哲保身是好事,可有时子欲避之,反促遇之。”
简兮回头说:“了解, 多谢楚老板。”
“后天卯时初刻动身去荆州,早点回去准备。”见她有些犹豫, 楚时淡淡地说, “当初是你向陈晔建议把樊城和新野的商铺南迁,也是你主动要求来新野的。我不管你真实目的是什么, 既然来了,就要先把眼前的事办好。”
“我知道,楚老板放心。”谁会跟钱过不去呢,迁完商铺,拿钱走人。
简兮回到自己房间,她站在窗口,见屋里已吹灯,推测诸葛亮已经休息睡下了,于是找贾老板要一床被子,在客栈寻了间二等房对付一晚。
第二天一早,她端着早食来到屋外,轻轻敲了两下门。
里面无人应。
等了片刻,她把门推开个缝,探头去瞧。房间里被褥叠的整齐平展,但诸葛亮已不在。
走了?
一夜未睡好,简兮打了个哈气,横倒在床上闭目养神。
床榻上尽是他的气息,淡雅的书墨香,清新而独特,十分好闻。
呀,瞎想什么呢!
简兮翻了个身,把头埋进被子里。
明日就要走了,有了上次“不辞而别”的前车之鉴,简兮觉得这回还是当面道别比较好,何况自己昨晚想说的话还没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