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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年着急赚钱,庄洁工作上什么苦都能吃,也什么委屈都能咽。除非触碰了底线。平常俩人聊天她都是云淡风轻地说,说她都接触了什么人,学到了什么事。说越是能力强的人,越是处变不惊。说哪怕你对这件事没一点信心,但也要拿出十分的气势。实践证明,庄洁是对的,除了有过硬关系户的医院她谈不下,其他基本全拿。
王西夏思忖了会,回她:后天我组局,约老陈出来吃饭,我撮合你们。
庄洁回:不是我说,他不一定给你面儿。随后又问:你后天回来?
王西夏回:镇里组织表彰大会,要我回去一趟。
……
庄洁问:表彰你啥?
王西夏回:表彰我在抗疫期间捐了两箱口罩,表彰我为镇里拉了投资,颁发一个优秀个人奖。
庄洁问:这奖有啥用?
王西夏回:用处在我有,而你们没有。
庄洁回:行。
王西夏说:名单上还有我堂哥,陈麦冬,几家企业的负责人,一共十几个人,全是疫情期间为大家做出无私奉献的无名英雄。
……
庄洁调整了战略,傍晚见陈麦冬拎着菜回来,忙完手头的活,理了理容去奶奶家蹭饭。
陈奶奶正在拆快递,今儿一天拆了六七个,全是陈麦冬的衣服鞋子。陈奶奶一面拆,一面催他试,说不行就赶紧退。
庄洁站在屋门口,看着陈麦冬一件件试,陈奶奶一件件夸:好看,显精神,颜色俏!试完,陈奶奶全拿去过水。
陈麦冬穿了件休闲 t 恤,一条类似沙滩裤的短裤去厨房煮饭。陈奶奶喊住他,让他出门把 t 恤换了,领太低,太露,还有洞,其中一个洞在胸口,露奶头。
……
陈麦冬说没事,不细看看不见,现在流行这么穿。
陈奶奶说他伤风败俗,陈家人不兴这么穿。
陈麦冬说镇上夏天光膀子的人大把。
陈奶奶说那都是老鳏夫,说完看庄洁:“洁儿,你来说。”
“女人这么穿会被骂不检点。”庄洁应了句。
“对,你就是不检点。露个奶头,像啥?”陈奶奶说他。
……
陈麦冬在厨房忙自己的,就不接她们话。
陈奶奶念叨着找个针,说要把他衣服上的洞缝起来。
庄洁去厨房帮忙,剥剥蒜洗洗姜,偏脸看看他,试探着过去抱他腰。陈麦冬挣扎,庄洁强硬,最后索性屈服了。
吃完饭洗碗,庄洁也跟过来,见他闷头洗,朝他脸上亲了下。陈麦冬不理她,往后挪一步,庄洁也挪过去,又亲了他一下。
陈麦冬懒得理她,擦擦手,朝陈奶奶一番交待,去了下溪村。
庄洁犹豫着跟上去,她想好的策略一个没用上,陈麦冬的举止非常人,让她百思不得其解。陈麦冬沿着溪边走,她在身后跟了会,随后追上去说:“我去上海也是为我们好。”
……
陈麦冬转身看她,整个人惊呆了。
“如果我不去,这件事就会窝在我心里,以后咱们吵架或闹掰,我就会后悔。”庄洁坦白道:“但我去了,我完全证实了内心想法才回来,将来无论怎样我都不会后悔。”
“我回上海就后悔了,一直到撑不下去才回来。我跟你订婚,戒烟酒,规划将来都是真心的。我知道先斩后奏太孙子和自私,但我一时想不来解决的办法。”
“如果时光倒流,我还是会去上海,回来我会向你诚恳地道歉。”庄洁看他,“陈麦冬,对不起。”
陈麦冬偏开脸,没吱声。这事憋屈就憋屈在,从始至终庄洁都表明她要回上海,她也从没说过要回来北京。是他自作多情,自以为她会为了自己留在北京。
“我们家情况你清楚,你很明白我为什么非要去上海。从我爸去世,从我截肢,从我借宿在我小姨家,从考到上海读书,我自始至终都清楚我要的是什么,我身上的责任是什么。”
“如果你原谅我,只要你不背叛我,我这一生都会与你患难与共,并肩同行。”
陈麦冬没作声,继续缓慢地往前走。
庄洁跟在他身后,反省了会又说:“我明白你气什么。我知道伤你心了,我是用了手段和心思,但我没有办法……”说完惊觉这些话油腻,而且太像渣男的忏悔。
庄洁想了想,没必要再解释。又跟着他走了好一会,迈前一步挡住他路,仰着头看他。陈麦冬别开脸,庄洁掰正他头,陈麦冬想挣扎,庄洁吻住他唇,轻柔地舔舐。
庄洁确定陈麦冬还爱她,目前的半推半就是在拿乔?还是说他享受她追他的姿态?她想了一晚,也没弄明白。
隔天一早被三鹅子吵醒,寥涛在厨房里摊煎饼,见她下来问了句:“你去上海是跟冬子商量过的吧?”
“怎么了?”庄洁问。
“你邬姨前一阵问了这事,说你订完婚怎么跑上海了。我今早脑海忽然一影,想着你是不是没和冬子商量,陈奶奶才托你邬姨来问的?”
庄洁打哈哈,问那兄妹俩去哪了。
“一个去写生,一个去炸玉米花了。”
“炸玉米花?”
“她刚回来舀了一碗大米一碗玉米,说街上有炸玉米花的。”
庄洁吃完早饭找去街上,何袅袅跟几个小孩围在一个老式手摇的爆米花机前,等爆米花机停止运转,小孩们呼啦一下跑开,各自捂着耳朵看爆米花机。大叔将爆米花机口对准麻袋罩筒,用加力管扳动小弯头,“彭”一声,锅里的爆米花喷射到麻袋筒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