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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青、黄、赤、白、黑五色神光就一齐刷出,途中分作三股,直袭五人面门、咽喉与下阴。
出手非常狠辣果决,足能看出他从头到尾都未怀有通过商谈解决事端之心。先前的谈话,不过是为了拖延时间。只可惜楚摘星诸人尽是警觉之辈,未有一个放下戒备之心。
但也只是增添些麻烦罢了。
后生晚辈,谅也无甚本事。
玄武大帝星耀世间之时,他正在闭关休养生息,待到出关之时已是流星坠落,唯有事迹流传。
听过、见过与切身经历过是三个完全不同的层级。
孔宣出身高贵,实力高绝,自入世来只吃过一次亏。况且时光容易把人抛,即便是圣人之尊,也免不了被光阴侵蚀到姓名无存,四舍五入便是他从未吃过亏,顺风顺水长到如今。
神光分化三股,还出其不意,直袭面门等脆弱致命之处,就是他目前能给出的最大尊重。
楚摘星一直在凝神戒备,眼见光华袭来,动作不慢半分,抽剑在手,径直迎上其中三道。
祝绪也无需任何人提醒,抱紧凰韶亿的腿弯,身形急速后退。
虽然拳头很痒,心中满满郁气,浑身的血液都在叫嚣着做上一场找回场子,但她理智尚在,知道轻重缓急,因而并不逞一时之勇。
再者说楚摘星可比她能打多了,找场子这种粗苯活计交给她,自己还能省些气力。
只见不到一息的功夫,被楚摘星握在手中的定宸剑剑身就被璀璨的紫芒包裹,绚烂下是浓浓的死寂。
幸而在颜色浓郁到极点之后,剑尖紫□□滴中绽出一抹苍白的雷光,瞬息间便环绕周身,织成一张细密的雷网,好似银蛇缠绕,把空气炸得噼啪作响,声势极其骇人。
孔宣嘴角勾出轻蔑嘲讽的弧度:“雕虫小技,焉敢班门弄斧。”
须知她的本命神通五色神光号号称凡属五行之内无所不刷,当年被西方教的秃厮抓住,究其根本是因为年岁底蕴有差,试图接纳的力量超出了他的负载极限,并非是神通不济。
于那紫色中生出的必是阳雷,虽是稀奇古怪的异种能量,但也未逃脱五行的范畴。若说声势浩大,能有西方教那个秃厮大吗?
行则霞光万道,坐则瑞彩千条。
心中安定之下,他甚至有心思想成楚摘星这个天命之人说不定真是银样镴枪头。
这一次,他必定不会重蹈在金鸡岭的覆辙。
思维惯来比动作快很多,孔宣脑中诸般想法换算成现实中的时间不过半息,孔宣瞳孔中就映照出赤、青、黑三色光芒以汹汹无匹的气势与闪烁跳动的雷光纠缠交织在一处,彼此消磨,发出连绵不断的爆炸声。
周遭的空气被暴烈的力量压缩,先是被远远排开,又因为处在洞穴之中,排揎途径有限,最终还是积聚在中央处,把锈蚀古旧的铁索桥晃得好似汪洋大海中的一叶扁舟。
仿佛燃烧火焰的金色岩石被狂舞的银蛇切削成小碎石,在本身重力的作用下,如同下饺子般咕咚咕咚掉入深红血腥的浅浅河水中,还真就自行燃烧起来。
焰色为青,给冷清封闭的空间带来一抹跃动的生机。
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整条河就“熊熊燃烧”起来。青焰蔽空,与岩壁交相辉映。
原来深红血腥的河水就像是炒菜时放入锅中的油脂,随着温度升高,不断渗入金色岩石燃烧融化后的青色粘稠液体中。在发出“滋啦滋啦”声音的同时,迅速改变着青色溶液的密度与色泽。
话分两头,且说楚摘星那边。
雷光固然光华耀目,但也确如孔宣所料,尚在五行之中。且没有当初抓他的那个秃厮后劲充足,只抵抗了不到三十息的时间就陷入被摧枯拉朽的境地中。
孔宣的嘴边的讥诮笑容逐渐转变为志得意满,同时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惋惜。
还真是黄鼠狼下耗子,一窝不如一窝。
同是承天应命之人,眼前这位远不如姬发。
至少姬发清晰地知道自己只是个没有感情的印章,除了升中军王旗,从不在军中彰显存在感,更不会无故来到两军阵前。
自己如果在此时此地擒下这位应命之人,再交给野心勃勃的鲲鹏,说不得能换回南明离火的祖地呢。
当然也可以将此人顶聚的帝气抽出化为己用,毕竟没道理昊天能干的事情他不能干,否则他也犯不着冒风险把楚摘星放进来。
如此这般想着,孔宣下手就更不容情,五指成束,操纵着五道光芒尽数冲着楚摘星攻去。
那两个都不足为惧,唯有这位楚摘星是个不稳定因素。
擒贼先擒王,一定不是他看不惯楚摘星这幅目下无尘的模样!
在实战中,攻击手段增加所带来的效果并不是简单相加,双拳难敌四手就是这一真理的朴素总结。
而孔宣居然看到楚摘星在面对这种几近灭顶的压力时不慌反笑!
糟糕,踏入陷阱中了!
没有任何征兆,孔宣突地生出这个念头。紧接着遍体生寒,汗毛根根竖起,前所未有的危机感沉沉地压了过来。
楚摘星剑画混圆,速度由快转慢,苍白璀璨,暴烈至极的雷电长蛇蓦地变为温驯无害,似春日的溪水,缓缓流动。
但阳中生阴,颜色从白变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