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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人盈野,不怒自威。眼中没有任何情绪,看他们就像是在看尸体。
二人心中同时升起一个念头:今日恐怕是等不到专门收拾后续的师兄出面转圜了。
一贯毫无顾忌,为了完成任务不择手段的他们头一次对恐惧有了清晰的认知。
原来他们不是已经丧失了名为恐惧的情感,而是一直过于顺风顺水,没有产生这种情感的土壤。
只是这一切都晚了,二人被吓得一动不动,只能呆望着楚摘星袖口上的金线,看着那只欺霜赛雪的玉手在金色巨剑剑尖前弹了一下,金色巨剑的剑身上就浮现无数裂痕,最终碎成无数光点。
与之相伴的是那玉皇朝之人七窍中血如涌泉,大声悲鸣倒飞而出。
先前他杀散重围显得有多无敌英勇,就衬得楚摘星现在多举重若轻。
楚摘星兴味乏乏地收了手,人太弱,打了也没意思。
要不是这家伙下手狠辣,毫不容情,触动了她下在徒弟身上的禁制,连她方才的出手反制行为都是要受人诟病的。
打成现在这个样,也差不多了。
韩良和是个有眼力的,趁围观群众议论叫好之际,上前言简意赅的对师傅把冲突产生的前因后果讲了一遍。
这下楚摘星可是来了兴趣,根据她的经验,玉皇朝不给她添堵是不可能的。但她这刚落脚,立马就有人用如此激烈的手段给她添堵,她是没想到的。
还以为会等到万剑大会上呢。
怎么非得现在给她送个拜贴,或言之,好似必须要在这几天让她亲自打开拜贴看看。
因为只要这封拜贴赶在何行止拒收拜贴之前投进来,就凭玉皇朝的戳,也必会最先送到她面前让她一观。
楚摘星从与何行止对峙那人手中摄过拜贴,轻轻打开。
居然空白的?
不对。
拜贴打开之时,楚摘星的右臂再度。爆发出令楚摘星感觉难以抵御的灼热感。
楚摘星借机感觉到了那股至正至阳的气息,似乎是昊的神性?
还有微弱的活性,看来昊果然是还没死透。
不过也是这缕神性倒霉,举凡神性分出基本都如同请神降临,能够完全控制、甚至把宿主作为寄居之所。
心再野几分还能脱出禁锢,由正转邪,自立为王。
似楚摘星这样给徒弟留了一缕神性,只做保命底牌,平时根本不干涉的反而是极其罕见的。
这缕神性想要完成的目标毫无疑问是前者,再不济要作为一种监视。
这种手段对寻常修士不要说反制机会,就连觉察都不可能,只是不巧偏偏进入了楚摘星这个玄武神性大本营。
天知道楚摘星为了不让对面计划落空,废了多大劲制止了她早就无比熟悉的神性搏杀。
且容你再逍遥几日,让我看看你究竟意欲何为。
不过楚摘星的围而不攻起到了另外一层作用,那就是一股阴邪之力陡然从那缕神念之中涌出席卷全身,几乎把她冻成一具冰俑。
楚摘星若有所思地眨眨眼,她好像有点明白为什么玉皇朝行事越来越偏狭激进了,原来是从根子上就烂了。
昊,也绝不是玄记忆中的昊了。
不过这样说也不全对,应该说玄从来都没有认清过昊。
昊只是逐渐成为了他自己想成为的样子,为此不得不放弃了许多,又接纳了许多。
后土不幸陨落后,昊天变得太多太快,玄一直没适应。
楚摘星缓慢把这股冰寒之意驱离身体,垂下的右手逼出一滴滴腐臭至极的黑水。
又被她悄然凝为固态,最终沦为黑尘散落,只有距离她最近的韩良和通过气味能够感知一二。
韩良和循味疑惑望去:“师傅?”
楚摘星不动神色把手背到身后,只示意徒弟去看自己面前已经不受控制漂浮起的空白名帖。
玉皇朝两个元会的积累还真是够多的,祝余见了一定流口水。
居然在这薄薄的纸张中篆刻可视阵法。
看来渴盼一晤并非虚言,或许可以让原露逆向研究一下这个技术,以后说不定能用到。
楚摘星正在胡思乱想,面前张开的虚幻光幕显现出两张相貌难分高下的脸庞,一个英气内蕴,一个青俊如松。
“久仰混元……”
“不必久仰,很快就会见面。告辞。”
楚摘星断然打断,然后直接把拜贴给捏成了齑粉,光幕随之消失不见。
对于自己做出了极度折人面子的事,楚摘星毫不在意地摇摇头。
人有善恶,水分清浊,昊一向把这点看得很清楚,所以也一直分得很清楚。
善恶不相见,清浊不交融。
王子武和方庚辰是台前的人物,所以这封拜贴只是扰乱她心绪的手段,并不知晓真正的内情。
那么,作为对暗处的回敬……
楚摘星拿过何行止的配剑在手中掂量了几下。
这是混元宗剑修弟子的制式配剑,不好也不坏,普普通通。
“楚师姐您这是?”
何行止突然失了剑,整个人都有些懵。
“这剑还行,借我一用,有劳师弟抽空自去执事堂领一把,记到我账上就好。”
不过楚摘星并不打算回答他,一番答非所问后拧腰跨步,手中长剑猛地被掷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