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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先生,早啊。”他笑了笑,“洗漱了吗?”
方曜点点头,问:“今天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路昭说:“头好痛。”
方曜伸手捧住了他的脸,按了按他的太阳穴:“是这儿?”
路昭:“……”
他的脸飞快涨红,埋着脑袋点点头。
方曜说:“去炕上躺着,我给你按按。”
不知道方先生今天怎么突然这么体贴,还愿意碰自己,路昭心里偷乐,赶紧爬到炕上躺好。
方曜拖了条矮凳坐在炕边,给他按摩脸上和头顶的穴位。
路昭闭着眼睛,问:“方先生,你不用去那边帮忙做早饭吗?”
“只是包个饺子,没有方恒捣乱,方决和文越两个人就够了。”方曜一边给他按着,一边说,“现在还有母亲在那儿帮忙,根本用不上我。”
路昭又问:“伯父呢?”
“出去检查屋顶了。”
“昨晚又下了很大的雪吗?”
“下了一会儿。”
“那今天不需要铲雪?”
“大年初一,不搞卫生。”方曜说,“你今天也记得不要扫地。”
“这个我知道的。”路昭说。
两个人聊着天,不一会儿,路昭就打了个哈欠。
“又想睡觉了?”方曜问。
“炕上太舒服了。”路昭呢喃着,“你帮我按摩也很舒服……”
不一会儿,他就完全睡着了。
这一觉一直睡到林叙来叫他吃早饭,路昭爬起来时特别不好意思,大年初一他居然睡懒觉睡到了快九点!
林叙倒没有说他什么,只问:“还不舒服吗?”
路昭连忙摇头:“方先生早上帮我按了一会儿头,现在已经舒服多了。”
林叙点点头:“下次少喝点酒。”
路昭起身下炕,穿上鞋子,却忽然感觉脖子上多了点什么,晃晃悠悠的。
他伸手摸到毛衣领子里,一条细细的链子戴在他脖子上,还有个吊坠。
自己脖子上怎么会突然多了条项链?
睡觉前是方先生和自己待在一起,难道是方先生给他戴的?
林叙看他坐在那儿摸脖子,就问:“怎么了?”
路昭连忙说:“没有,我去洗个手,就过去吃饭。”
他跑进浴室,对着墙上挂的小镜子,将毛衣里那条项链拉了出来。
竟然是条金项链!
细细的链子,下头坠着个小吊坠,是朵玫瑰花。
路昭差点叫出来,连忙一手捂住嘴,两眼亮晶晶的。
这是方先生送给自己的?
这屋里除了方先生,也不会有别人偷偷把项链戴在自己脖子上了吧?
可是,方先生之前明明说过不会送他金三件,说那是结婚才送的东西。
路昭心头怦怦直跳,美滋滋地照着镜子看了好一会儿,又想,他是什么时候买的项链呢?
是那时候意识到说错话,买来想补偿自己,却一直没送出手,还是过年前刚刚买的?
为什么今天忽然送给自己呢?难道是因为大年初一,有个好彩头?
路昭胡思乱想了好一会儿,才把项链塞回毛衣里,跑去东边屋里吃早饭。
一进屋,大家都坐在炕上等着呢,路昭看见方曜也端正坐着,身旁留着个空位,正是自己的位置。
他脸上一红,连忙跑过去坐好:“我来晚了。”
上首坐着的方弈笑道:“今天大年初一,应该说什么?”
路昭愣了愣,没反应过来,旁边的小胖崽已经抢答。
“新年快乐!恭喜发财!”
他朝方弈伸出了两只小胖手:“爷爷红包!”
方弈笑着掏出红包,给小胖崽发了一个,接着是方决、方曜,最后看向路昭:“小路今年第一次来这边过年,也给你发个红包。”
路昭受宠若惊,连忙接过他递来的红包:“谢谢伯父伯母。”
方弈说:“阿曜有没有给你发红包呀?”
路昭愣了愣,他还从没听说过,朋友之间要发红包的。
方曜开口:“我发了。”
路昭立刻想到了自己戴着的金项链。
黄金是硬通货,这可不就是发红包了么。
他便点点头:“方先生给我发红包了。”
话音刚落,那边的方决笑了起来:“铁树开花,不容易不容易。”
路昭不知道方决先生为什么忽然笑,一脸疑惑地看向方先生。
方曜给他夹了饺子,一本正经解答他的疑惑:“我很小气,很少发红包。”
“噢。”路昭接过饺子,端起碗来吃,小声嘀咕,“可是,方先生平时挺大方的呀。”
吃完了早饭,方弈林叙留在家里准备招待串门的客人,年轻人们则出去挨家挨户拜年。
路昭套上了毛衣毛裤,再在外面套上棉大衣和棉裤,戴上方曜找给他的毛帽子,整个人包得严严实实,跟着他们一块儿出门。
小胖崽又跟刚来那天一样,被父母一层套一层,裹得像个圆滚滚的皮球,手脚打弯都困难,走起来像只摇摇摆摆的小企鹅。
但胖崽丝毫不受影响,顶着虎头帽,蹦蹦跳跳走在最前面,一进屋就大喊“新年快乐!恭喜发财!”,收获不少小红包。
路昭本以为自己只是缀在一旁当摆设的,没想到拜访的每一家人都问起了自己,把自己当成了方先生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