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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昭抓抓脑袋,含糊地应了。
“开车回去,要开多久?”工作人员问他。
路昭说:“去潘州,要开三天。”
“这么远,那好辛苦啊。”
“两个人轮流开车,还好。”
“看你又年轻,又漂亮,你男人真是好福气。”工作人员朝车窗里努努嘴,“怪不得睡这么香。”
路昭扑哧一笑,也跟着附和了一句:“他确实是好福气,什么都不用干,就有人伺候他。”
工作人员给车加满了油,收了钱,朝他挥挥手:“一路顺风。”
路昭也朝他挥挥手,开着车继续前行。
这会儿已经过了下午六点,冬季天黑得早,车窗外夜色如墨,国道两旁的路灯洒下昏黄的光,静静照着回家的路。
路昭精神还不错,又开了两个小时,觉得肚子饿了,才把车停在路边,叫醒了方曜。
“……几点了?”方曜睡眼惺忪的,把滑落到胸口的书捡起来。
“晚上八点。”路昭返身把后座的纸袋拉过来,从里面掏出一个饭盒,里头盛着四个大肉包,已经冷了。
“喏,我昨天下午包的,今天中午才拿出来蒸熟。现在有点冷掉了,不过还没发硬,凑合吃吧。”路昭自己拿了一个吃,然后把饭盒递给方曜,“明天中午就能到随州吗?”
“应该今天半夜就进入随州境内了,明天中午能到富源市。”方曜拧开水壶喝了一口水,接过他递来的饭盒,“富源算随州的大城市了,我们中午在市里找个地方吃饭。”
路昭点点头,又把肉包咬掉一大口。
看他吃得那么香,方曜也拿了一个,一口咬下去,浓郁的肉香和汤汁便满溢唇齿。
“好吃。”方曜点点头,“要是热乎的,肯定更好吃。”
路昭吃完一个,又拿了第二个:“我们那儿很少吃面食,所以我做包子馒头不算很拿手。”
“这还不拿手?”方曜说,“比我家里人做的都要好了,你又不是要出去开包子铺。”
路昭笑了笑:“只有你一个人的评价,不算数。”
吃完肉包,又休息了一会儿,检查了一下车况,两人便交换座位,由方曜来开夜车。
路昭虽然开了一下午车,但他一向精力充沛,这会儿还不觉得困,就和方曜聊天。
“方先生,为什么我们不坐火车去潘州呢?”
“潘州的铁路网不算发达,我母亲在的地方,不在铁路线附近。”方曜说,“我们坐两天火车到离他最近的火车站,还得倒长途客车、倒中巴车,换上几趟,花上两天,才能到他那儿。”
“这样啊。”路昭点点头,“过年回家拎着大包小包的,倒来倒去确实不方便,自己开小轿车又舒适又快,就是辛苦一点。”
“今年已经算好的了。”方曜说,“前年我一个人开车带方恒回去,开三天三夜车不说,还得招呼他。”
“他那屁股上跟长了钉子似的,一刻都坐不住,在车里爬上爬下,小嘴还叭叭叭不停地问这问那。”
路昭一乐:“小宝宝就是这样的呀。”
方曜说:“这还不算最难熬的,起码他闹腾,我开车能保持清醒。最难熬的是晚上他睡着了,在副驾驶打着小呼噜,看他睡得那么香,我也困得不得了。”
路昭笑道:“但你又不敢吵醒他,对不对?”
“我哪敢吵他,他嚎起来能掀翻我的车顶。”方曜说。
路昭哈哈大笑。
两人说了半天话,路昭觉得有些困了,打了个哈欠。
“困了?”方曜瞥了他一眼。
“有点儿。”路昭点点头,抬手看看手表,“九点半了。”
“还早呢。”方曜说,“念个鬼故事来听听。”
路昭没好气地说:“我才不念。”
方曜伸手给他开了副驾驶手套箱上的小灯:“念一个,不然我犯困。”
路昭说:“困了你就吃个薄荷糖。”
他从包里找出一盒薄荷糖,拆开包装:“今天特意在百货商店给你买的,喏,放你手边。”
方曜瞥了他一眼,说:“我怎么感觉你现在厌烦我了呢?以前你可不这样。”
“……”路昭好笑道,“我对你还不好?今天下午我在加油站加油,那个工作人员都说你够有福气的,有人伺候。”
方曜笑道:“其实我办公室的同事们,也都这么说过。”
路昭心中一动,悄悄瞥了他一眼。
他一直很想知道,方先生为什么不向同事们澄清自己并不是他的太太呢?
自己去给他送饭,送了快半年,他一直让同事们调侃着,从来不解释。
今晚的气氛这么融洽,话也说到这个地步了,路昭鼓起勇气,小声说:“我问你啊。”
方曜一挑眉:“嗯?”
路昭咬了咬嘴唇,有些忸怩:“我们明明不是夫妻关系,为什么不和你办公室的同事们解释清楚呢?”
方曜转头看了他一眼:“你介意?”
路昭有些脸红:“也不是……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
方曜转回头,继续看着前方:“解释了,他们也不会相信。毕竟,除了太太,还有谁会天天给我送饭洗衣。”
路昭:“……”
宇席铮骊!
方曜又补充:“如果你在意这个,我也可以向同事们解释。不过他们明面上不说,背地里总会对你有一些揣测,我觉得那样反而更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