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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铭深吸了几口气,努力把呼吸调整好。等心情稍微平复了些,他走到另一排横梯前,轻松地抬脚架到了最高那格,握住脚踝靠了上去。衣服也随着动作收紧,勾勒出柔和的臀部曲线,还露出了一截白嫩的小细腰。
这柔韧性堪比国际一线女单,都能做贝尔曼转了。每次拉筋就头疼的杜清劭看到眼前这一幕,脏话瞬间脱口而出。
他甚至怀疑这家伙是在故意显摆,但还是争强好胜地扳着腿往上挪了一格,疼得龇牙咧嘴。
总算活动开了筋骨,到了主场,他立刻满血复活,脱下外套潇洒地甩到一边。黑色紧身的训练服显得少年的身材更加苗条,也不乏上臂结实的肌肉。
“开始吧。”他给洛铭一个眼神。
冰面上凝着层白雾,冷气窜上来钻进领口,出过汗的地方凉飕飕的。洛铭扣上拉链,五月气温早已回升,他还穿着厚重的风衣,完全和杜清劭不在同个季节。他尝试往后压了几步,刀刃在冰面滑出飒飒的声音,等身子稍微暖和了些,才如释重负地出了口气。
这块冰比他常用的硬,压刃有些吃力,加上为了避开不知从哪儿窜出来的小孩儿,他每一步都很拘谨,看起来像个刚学会走路的孩子。
杜清劭双手背在身后,配合他的龟速慢慢蹬冰,不禁嘲笑道:“我觉得你比较适合给那边的小孩做教练,绝对是五星好评,分五次付清的那种。”
洛铭并不能完全理解他说的每个词,但通过观察他的表情和语气,大概就知道这小崽子想表达什么。“这里人太多了。”他往后看了眼,淡淡道。
“这还能叫人多?”杜清劭数了下人头,“您要求真高。”
他没进国家队之前一直在南方老家的冰场训练。那时候借着冬奥的势头,冰上运动开始在全国普及,引发了不小的热潮。但就省会有冰场,一家独大,每次他放学去训练时常常热闹得吓人。
看他放不开的样子,杜清劭想,这个来路不明的一百零八线“编舞师”究竟该有多废。
洛铭虽然不说话,却把这个小屁孩的臭眼神尽收眼底,往后压了几步加速,滑到相对空旷的位置,收起右脚浮腿,将力量蓄在腰腹,伴随上身简单的舞蹈动作在冰上留下一串弧线。
趁其不备,他已经绕到杜清劭眼前站定,缓缓手臂打开,指尖划过一个柔美的弧度。而刚才冰面上的弧线组合,就是他上赛季长节目中的一小段接续步。
无论是基础步法还是较难的外勾步结环步,都在留下了清晰的图案。杜清劭折回去反复看了几遍,发现挑不出什么大问题,不甘心地撇了撇嘴:“还不错,就是用刃太浅,滑得不流畅,一看就知道没怎么练过。”
所谓用刃深浅看得是滑行时与地面的角度,刃深摩擦小速度快,动作相对漂亮,更考验运动员腰部腿部的控制力。这需要多年的训练和力量积累,他目前做得也一般。
洛铭不置可否:“这种感觉就像我看你做舞蹈动作一样。”
他的嗓音很细,话音落下几秒,杜清劭才反应过来…自己似乎被嘲讽了。
火气一下就窜上来了,他往前滑了几步,把对方逼退到场边:“那你学了那么多年芭蕾,柔韧性这么好,做个贝尔曼转给我看看?”
洛铭并没有明显的慌乱,用手在腰侧按了按,认真地打量了他一眼,没应声。
“喂,我让你说话!”等了几十秒,杜清劭很不满。
“你想听我说什么?”他换了个站姿,单手叉腰,“做了你也学不会,有什么意义。”
这?杜清劭想骂人的嘴瞬间僵住——目瞪狗呆都不足以形容此刻他的表情。
无数句脏话在他脑中如弹幕般飘过,连着几次深呼吸,他才控制住情绪:“柔韧性和力量本来就是不可兼得的东西,再说我哪里动作僵硬?不信看我滑一段给你看看。”
看到满冰场的小孩,洛铭轻轻啧了声,往前滑了几步:“du,这里……”
“别吵,我有分寸。”他往后瞥了眼,一边压步加速,绕到场边先挑了一个后外点冰三周(3t)试了下感觉。确认无误后,他逐渐加速,拐到旁边相对空旷的地方,一个刀齿步小跳,上臂大鹏展示开始了接续步。
看他毫无章法地乱甩手臂,洛铭不由皱眉,心想那么好的一套编舞怎么能被糟蹋成这样。身体控制力欠佳,动作有放无收,亦会影响到步法的稳定性和整体美感,升组之后绝对是pcs难民。
正在心里想着,不远处一个莫约三四岁的小女孩突然扑得一声摔在了冰面上,旁边大哥哥模样的男生上前扶她,全挡在了杜清劭的滑行轨迹上。
洛铭抬头,发现他丝毫没有减速的痕迹,瞬间警觉起来,加速上前拽住了他的肩膀。电光火石间,两人在空中转了半圈,杜清劭被他丢向了挡板那侧,在上面结结实实地磕了下。
趴在冰上目睹了全过程的小女孩吓得愣住,瞪着圆溜溜的眼睛,喉咙里呜呜几声,泪珠簌簌地滚落。
八目相对,四脸懵逼。
“du,你已经是个专业运动员了,这点危险意识都没有吗?”洛铭花了好大的力气才在冰上停住,难得提高声音,摆出老师的威严。
杜清劭揉了揉被撞疼的腰,绕过他滑到小女孩面前,从口袋里翻出几张揉成团的餐巾纸:“对不起,哥哥刚才吓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