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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梅军冷笑一声,慢腾腾拿出手机,调出那封写在《断背山》背后的情书,递给站在她身边的新娘父母。
“来,茅追英,你既然这么喜欢提三年前的事儿,我就把证据拿给你看。”赵梅军用下巴点了点,“你儿子写给丁溪的情书,看看吧,周英朗的笔记你不会不认识。”
茅追英眼睁睁看着那手机被递给亲家传阅。
没人告诉茅追英情书的事情,所以她也不知道那里面到底写了什么。
她只知道亲家看完后,脸色沉重,暴怒道:“好啊,原来你儿子是个同性恋啊,骗我闺女的婚?”
“不是!”茅追英尖叫着扑上去,抢回手机,“不是这样,不是,听我说。”
她的目光扫过在场一张张脸,周建设不在,这一仗对她来说孤军奋战,为了儿子的好姻缘,她只能硬着头皮狡辩。
“就算这真是我们家英朗写的,肯定也是当时被丁溪挑唆着写的,他从来就没喜欢过男人,谁小时候还没个不懂事的时候,英朗,你说对吧!”
茅追英回过头,语气狠厉,提醒周英朗发话。
周英朗目光空洞,想点头,又想摇头。
砰。
婚宴的大门被猛地推开,燕京冬日的寒风喧嚣着从外面灌入,激得所有人打了个寒颤。
一个混血高个子的男生气喘吁吁站在门边,冬日里跑得大汗淋漓,就连外套都没穿好,搭着一边挂在肩膀上。
全体宾客惊诧肃穆地盯着他,大厅里,安静得只能听见男生疯跑后大喘气的声音。
简彧杵着膝盖缓了半天,才终于能发出声音,他面目狰狞抬起脸,大喊:“我去你的周英朗,你自己没老婆吗,凭什么来骚扰我的?”
终点
简彧原本跟自己老婆电话打得好好的, 突然从听筒里听见溪溪惊恐的喊叫声,随后便是周英朗油腻的话语和拉扯纠缠的声响。
简彧气得咖啡都没喝,从椅子上拎起外套, 就朝宴会厅这边一路狂奔,跑过来时,他原本想来个电视剧里霸道总裁英雄救美的惊艳出场,谁知道这一路顶着燕京的大风跑过来, 肺管子都要炸了, 最后喘气半天, 才说出句话来。
一抬眼, 就看见茅追英这一圈人围着溪溪,所有宾客的眼神像是要把丁溪架在火上灼烧。
简彧暗骂一句该死, 还好他有先见之明, 跟着过来了。
“你又来干什么?”茅追英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头疼。
简彧冷冷一笑, 正好门边就是后台司仪使用的扩音设备, 正摆在门后备用, 简彧走过去,把连接线插在自己手机接口上,点开一段录音。
“溪溪, 别推开我。”
“我求你救救我, 求你, 我不想结婚,我喜欢你,我求你给我一次机会, 让我能再把你追回来。”
“这是你的订婚宴,你在做什么?”
“我这几天都在想你, 我真的,控制不住的想你。”
“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一句句话通过扩音器被无限放大,宾客们两两对视,分明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出“刺激”两个字。
周英朗的声音大家在熟悉不过,有了这样的录音,刚才茅追英的狡辩显得苍白可笑。
分明就是周英朗对人家丁溪贼心不死嘛。
“怎么样,哪句没听清,我再放一遍。”简彧甩了甩手里的话筒线,“周英朗,我一会再跟你算你抢我老婆,还骂我和我爸的事,我那点手段全部都是对付你的,对溪溪,我比你真诚一百倍。”
茅追英震碎在原地,原本狡辩的说辞被简彧的出现彻底打乱。
丁溪笑容淡淡,终于说道:“都听见了哈,也省的我再多嘴解释了。”
洪果捂着嘴,说道:“追英姨,你你太过分了,怎么能睁着眼睛说瞎话?”
赵梅军冷冷瞧着她,说道:“给一个巴掌都给少了。”
丁建国沉默不言。
周英朗则背过身去,选择逃避。
丁溪掀起眼皮,先看向新娘子,说道:“这位姐姐,周英朗从很久之前就喜欢男人,gay是天生的,并不会因为刻意控制就能改变,所以我郑重的劝你重新衡量一下自己的婚姻。”
劝完陌生人,他所有的礼貌都已经结束,打算开始算一算总账。
以前的他被这帮人欺负时总是以隐忍收尾,那时的他对三年前的事情一无所知,常常自我怀疑,甚至一度认为的确是自己做错了,周英杰和茅追英才会如此痛恨他。
但这半年来,简彧替他洗清了冤屈,所有真想浮出水面。
如果再放过这些施暴者,实在是太过圣母心了。
丁溪走到简彧身边,在简彧温柔的注视下拿过麦克风,喂喂两声后,看着在场的每一个人,从头说起。
“大家好,在座的各位或多或少都是曾经认识相熟的战友同事们,也都是在和平门大院里,看着我们几个小辈长大的叔叔阿姨,过去有不少关于我和周英朗的风言风语,既然今天茅追英又提起来,那不如我就干脆直说了。”
他顿了顿,在茅追英憔悴而愤怒的目光中,平静地继续:“关于三年前,周英朗拒绝了齐司令员家女儿的追求这件事,我不管他自己是如何考虑的,但我能够确定跟我无关,这两个人整个的感情历程我都不清楚,那时候在初中,除了学习,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