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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是新娘子哭着跑回会场,找到自己爸妈,控诉刚才亲眼目睹的那一幕。
会场上的所有宾客停下交谈,气氛凝重地在这场变故中手足无措,一双双眼睛来回扫视着故事的几位主人公,脸上除了惊诧,更多是看热闹的兴奋神色。
茅追英像从前一样,在这突发事件中稳住心神,她使劲喘了几口气,最后,一双犀利的眸子定在丁溪身上。
周英杰坐在很远的地方,脸上写满疲倦,这一次,他完全没有要参与的意思。
唯一不同的丁溪本人,三年前的他不谙世事,恐惧、悲伤,急于自证清白,乱了方寸间被茅追英扣上一口黑锅,但现在的他却淡定许多,看着面前乱哄哄的人群,自己就像是个看客。
“这是怎么回事?”新娘的爸爸搂着哭得梨花带雨的姑娘,严厉询问。
新娘哭哭啼啼开口道:“爸,我刚才明明看到英朗抱着这个男生,两人拉拉扯扯,亲密无间,英朗还说什么,他不想结婚了。”
丁溪淡定地理了理自己被周英朗弄皱的衣裳。
洪果买完药回来,眼见着四处都变了天,她踩着高跟鞋,目光惊恐地朝事故中心走进来,一来就听见新娘子的控诉。
所有目光唰得聚集在丁溪单薄的背影上。
有些曾经听闻过三年前大院中风言风语的人立刻议论开来。
“唉怎么又是丁家小子?”
“我还记得三年前他和周英朗就不清不楚的吧,怎么还没断呢?”
“新娘可惨咯,这还没结婚呢老公就让男狐狸精勾搭走了。”
“我看倒是周英朗主动啊”
“亲家母,解释一下。”新娘父亲看向茅追英。
“我”茅追英卡了一下,周英朗还是那副宿醉未醒的样子,即使已经闹到这个地步,他的一双眼睛还是牢牢盯在丁溪身上。
茅追英咬牙切齿。
真不知道丁溪有什么魅力,能把自家儿子勾得魂都不剩。
现在没人能帮她,为了儿子的未来着想,她绝对不能让亲家认为周英朗有一丝一毫同性恋的倾向,绝对不能。
那么,最好的解决办法无非就是把三年前的事情再来一次。
她做好准备,驾轻就熟地吸了口气,再一睁眼,眼中已经是饱满地情绪,她颤抖着身子,指着丁溪,哀鸣道:“丁溪,没想到啊,三年了,你居然还对我们家英朗旧情难忘,还要闹到订婚宴上,你究竟是什么居心啊!”
丁溪脑袋里蹦出来个词——一招鲜吃遍天。
把大黑锅扣在他脑袋上这一招,茅追英真是屡试不爽。
他有点想笑,但忍住了。
挺想看看茅追英还能演出什么来。
“亲家公,您听我说。”茅追英情绪激动地说,“就是这小子,从小就是个同性恋,我们大院都知道的,他从青春期开始的时候就喜欢我们家周英朗,动辄骚扰,后来我们也是不堪其扰,才把英朗送出国的,这些事当年都有人作证——”
啪!
一声响亮清脆的耳光打断了茅追英所有的话。
她捂着脸,愣在原地,耳朵都被打出耳鸣。
只见赵梅军像个勇敢的女将军,冷着脸,从人群中挺身而出,这次的她不再懦弱,打了一巴掌的手心泛着红,还威胁似的举在茅追英头上。
看着赵梅军这幅样子,丁溪发自内心地抿唇微笑。
他的妈妈终于成长了,一切都像三年前的重演,一切却都不一样了。
“茅追英。”赵梅军冷冷道,“你要是再敢颠倒黑白,诬陷我儿子清白,我不介意再多给你几个嘴巴,打死你这张害人的嘴。”
茅追英捂着高肿的脸颊,不可思议看着赵梅军:“你居然敢打我?”
“我早就该打你了。”赵梅军轻抬下巴,“你也不看看你儿子是什么东西,我儿子自己有男朋友,小简各方面都比周英朗不知道优秀多少,我儿子凭什么放着那么好的人不谈,来勾引你这两面三刀的儿子。”
“你太过分了!”茅追英最听不得有人骂她引以为傲的儿子,急忙向丁建国告状,“老丁,你能不能管管赵梅军,她说的那叫什么话?”
丁建国欲言又止。
赵梅军狠狠甩过去一个眼刀,他只能闭上嘴。
“丁建国,你凭什么不管?”茅追英不可思议瞪着他,“你儿子,丁溪,又开始勾引英朗了,跟三年前一样。”
丁溪听到这里,热闹看够了,打算自证清白,他才不指望丁建国能相信他。
他刚要开口,却没想到丁建国主动道:“妹子,咱们说话得有个证据,你说我儿子勾引周英朗,我还说周英朗骚扰我儿子,是不是,你先拿个证据出来。”
丁溪惊诧地望向丁建国,对方却没有看他。
“证据”茅追英没想到这回就连丁建国也不站在她这边,她此时已经头发散乱,眼神疯魔,“要什么证据,亲眼看到的还不算证据吗,三年前的事情板上钉钉,还不算证据吗?”
远处的周英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悄然离席。
丁溪没急着说话。
他看向周英朗,周英朗此时应当稍稍醒了酒,面对这复杂的场面不知所措,他还跟三年前一样,躲在茅追英身后默不作声,即使这一切的麻烦都是他带来的。
好恶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