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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幕暗下去。
因为太长时间无人接听,自动断了。
丁溪不知道该用什么心情回应这通电话。
他静静地站在窗边,听着大雪压在窗外树枝上轻微的稀稀索索声响。
今夜是个浪漫的雪天。
只可惜,不是他能收获爱情的日子。
第二通电话持之以恒打进来。
丁溪终于做好了准备。
眼一闭,心一横,接听了。
无非就是再次被简彧拒绝一次,又能怎么样。
暗恋总要有个结局。
电话接通,丁溪一个字都没说。
对面传来朝思暮想大狗热切的声音,简彧就一句话。
“溪溪,你是不是喜欢我?”
听到这句话的那一刻,丁溪闭上眼,任由酸涩的泪珠夺眶而出。
是的,他发现了。
他这见不得光的暗恋还是被发现了。
下一步呢,简彧应该会亲手宣判他的死刑。
用一句句想好的拒绝措辞断了他的念想。
这大狗为什么非要来问。
为什么一定要把一切扯开,直到无法挽回的地步?
丁溪再次睁开眼,深吸一口气,握着手机颤抖道:“对,我是喜欢你,不是朋友之间的喜欢,是暗恋,是爱情,是想跟你谈恋爱的喜欢。”
简彧没说话。
丁溪一股脑接着说,像发泄:“每一次跟你拥抱的时候,我都想让你再抱我久一点,因为我特别喜欢被你抱着的感觉,我喜欢你身上的味道,也喜欢你的体温;每一次走过文化长廊的时候我都主动牵你的手,怕你害怕不过是个由头而已,因为我想和你拉手,哪怕就那么短短不到一百米的距离;每一次跟你出去吃夜宵的时候,其实我从来都不饿,我只是想跟你单独相处,不管说什么做什么,只要跟你一起就开心。”
泪水汹涌澎湃。
丁溪觉得自己这辈子所有的“感性”都给了简彧。
“对,对的,你说得对。”他顿了下,调整自己的声音,忍住心底的酸涩,破罐破摔道:“我就是喜欢你,简彧,喜欢的不得了,哪怕知道你跟邓斯予在一起了还是喜欢你,我控制不住我的心动,所以求你,别再联系我了。”
他挂断电话。
颓废地坐在床边,将脸埋在臂弯之间,好像这样做就可以帮他逃开现实。
他本以为,这通电话打完,他和简彧也许不会再联系了。
毕竟,直男怎么会受得了身边有一个爱慕他的朋友。
没想到,第二通电话迅速打过来。
还是简彧。
丁溪心里升起一股火来,这火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更是不知道怎么消下去,他自虐一样,就像看看事到如今,简彧还能跟他说什么。
他甚至希望简彧说些重话。
彻底断了他的心思。
再次接起,对面的大狗好像突然打了磕巴,开口就是一大串。
“等等下溪溪你先别挂,我求你别挂,听我说两句话,真的两句话,你别挂。”
丁溪静静听着。
窗外的冬雪越来越大,把小院中的松林翠柏装点成银白色的天地。
“你听我说。”简彧咽了口唾沫,喘着粗气,“给我两句话的机会,就可以。”
“第一,我和邓斯予没有在一起,那天她求我扮演她的男友帮她挡桃花来着,我也喜欢男生,我怎么可能她在一起,我也不喜欢她。”简彧说完第一句。
丁溪屏住呼吸。
这突如其来的心情转化让他很难消化。
“第二句,第二句”简彧停顿了几秒,深吸好大一口气,“我也喜欢你,溪溪,我在月老庙的时候说喜欢的小猫就是你,因为你漂亮又矜贵,有小猫脾气的时候特别招人喜欢,我我特别想照顾你,对你好。”
拿在耳边的手机咚得掉在地上。
丁溪缓过神,手忙脚乱捡起来,放在耳边继续听。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你的。”简彧沉沉温柔的声线在夜晚响起耳畔,与心跳同频。
“我这人其实没那么讲究,养成擦洗衣机的习惯就是为了能在盥洗室跟你碰上,给你留下个好印象;比起靠门,我更喜欢靠窗,但是我非要跟罗南换床位,就是因为坐在门边的时候只要稍微翘起椅子就可以偷偷看你;我虽然我也确实怕黑吧,但我也特别喜欢在文化长廊里跟你牵手的感觉,我甚至希望那长廊能有几千米长,这样我就可以一直被你拉着。”
丁溪眨了眨眼,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脑海中闪回无数个他们相处的画面,终于后知后觉原来隔着那么个小小楼道,藏着满心满眼爱意的不只是他一个人。
为什么每次他去洗衣房都能碰上简彧。
为什么每一次悄悄看向简彧的时候,那只大狗都能正好看向他。
为什么在文化长廊里每一次伸出手,都能正好握住简彧递来的另一只手。
电话那边的大狗也停下来,憨憨地说:“好像超过两句话了。”
“”
“反正。”
简彧笑了,那笑声太熟悉,哪怕隔着电话,丁溪都能想象出这萨摩耶咧开嘴冒着傻气的可爱笑容。
“虽然现在是半夜十二点,是个鸡零狗碎的时间,我也没在你身边,没准备什么像样的礼物和说辞,但我还是想一口气告诉你,溪溪,我特别特别特别特别的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