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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自己的感情生活一塌糊涂,但也不耽误他给别人当军师。
其实,他也想勇敢一点。
最好,离简彧能再进一步。
他翻了个身,假装看手机,实际上在偷偷观察对面床的简彧。
简彧洗完澡出来就没说话,专心在看手机,手上忙碌着打字。
这么晚了,他在跟谁聊天呢?
丁溪胡乱猜着。
是家里人,还是高中时候的哪个好朋友呢?
又或者,会不会是哪个暧昧对象?
没由来的,只是这么想想,丁溪的心情突然变得很沮丧。
或许有一天,简彧会突然领着位漂亮的姑娘,向他笑嘻嘻地介绍。
“唉溪溪,介绍下,这是我女朋友。”
丁溪把脚伸出被子,又热又烦,身上刚刚洗完澡又出了些汗,腻腻的,很不舒服。
他变得无精打采起来,仿佛简彧找到对象那天已经来到,心口都隐隐绞痛。
“溪溪!”
对面床的“罪魁祸首”突然叫他,语调轻快飞扬。
“嗯?”丁溪抬眼看过去。
“去吃夜宵吗?” 身侧一陷,简彧坐在他的床边,眼睛亮亮的,兴奋道:“就我们俩。”
二十分钟后,丁溪穿着件纯白色的薄长袖,碎发还湿漉漉的垂在额前,乖巧得像只误入声色犬马场所的小猫一样,跟简彧坐在宾馆周围最大的酒吧里。
这里不像台东市有纸醉金迷的夜生活,周围唯一一个比较大的夜宵场所,就是这个“长明酒吧”。
入夜时分,红男绿女正在舞池中央尽情舞蹈,推杯换盏。
因为丁师长家教极严,不允许丁溪去这种“不三不四”的地方,所以他长这么大还一次都没进过酒吧,见到这不熟悉的一幕,怯生生地四处打量,不敢离开简彧半步。
简彧找了远离舞池的安静地方坐下,点了些烤串小食,最后合上菜单对服务员道:“把薯条换成鱿鱼须吧,我朋友不爱吃土豆。”
丁溪听着,朝他抿唇一笑。
他不吃土豆这件事不过就跟简彧提了一嘴而已,他竟然能一直记到现在。
“嘿嘿。”简彧点完菜,撑着脸看着丁溪傻笑。
他们俩都刚洗完澡,坐得近了,连对方身上沐浴露的味道都能闻见。
如果换一个人用这种热烈的表情盯着他,丁溪一定会怀疑对方是不是对他有意思。
但简彧平时的绝大多数时间里都是这个表情,看起来就很快乐。
所以他没多想。
气氛有些暧昧也有些尴尬。
他们俩第一次单独出来吃饭,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什么好。
好在,简彧的手机适时响起。
简彧看了眼,说道:“阮俊豪。”
“接吧。”丁溪喝着柠檬水。
“喂?”简彧仰着脸。
“或哥,你俩睡没,我饿了,咱们吃夜宵去啊?”阮俊豪说。
简彧的目光落在自己对面的漂亮小猫身上,私心作祟,他可不想阮俊豪带着一大帮人来打扰他和丁溪的独处时光。
“不,我俩睡了。”简彧说瞎话不打草稿。
阮俊豪:“你放屁呢哥,我都听见你电话那边有人说话的声了,你在哪呢?”
“我看视频呢,不说了,溪溪睡了。”简彧飞速说完,挂了。
撒完谎的小狗心虚的看了眼小猫。
视线交汇,他们默契又心照不宣地抿嘴笑了。
夏日的酒吧深处,晚风微凉,啤酒盖被气体冲出弹起,空气中混合着烤串的油脂鲜香,吧台上的摇滚乐放完了,现在是轻爵士。
这是属于他们俩的,小城夜晚的秘密。
阮俊豪这通电话打开了局面,简彧放松下来,想跟溪溪聊聊天。
他撇着嘴斟酌一会,说道:“溪溪,我问你个问题哦,你不想回答也没事,看你。”
“你说?”丁溪歪头。
“你为什么总是穿着长袖呢?”简彧撑着脸,像是随口一问,“台东是个亚热带的城市唉,很热的。”
丁溪闻言,垂下眼,看了眼紧紧贴在皮肤上的袖子。
穿长袖的习惯是他高中时候养成的,至于原因,当然也跟那无休止的校园霸凌脱不开关系。
他没有什么好隐瞒的,错的人是施暴者,又不是他。
既然简彧想听,那就说说吧。
“我高中的时候曾经有一段很艰难的日子。”丁溪语气平静,好似已然放下,“那时候班里有人欺负我,总是拿着黑色水笔在我手臂上乱写乱画一些侮辱性的词语,从那以后,我就习惯穿长袖了。”
简彧愣愣的看着他。
丁溪刻意忽略掉一些细节,只是这样笼统的回答,他希望简彧不要深究。
简彧也确实没有再多问,他那深邃的眼中流露出饱满的情绪,尽是心疼。
“怎么啦?”丁溪故作轻松的笑笑,“很惨吧。”
“我在想,怎么会有人舍得欺负你。”简彧说得很真诚。
“不知道啊。”丁溪长叹一口气,酒吧灯光昏暗,光影交错间,掩去他眼角眉梢的惆怅。
这个问题他也想问。
难道喜欢男人就是这么罪大恶极的一件事吗?
罪过大到竟然要被无休止的侮辱和欺负整个高中三年。
他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