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三年三班学号70331蒲一永(2 / 45)
总是会相遇。
蒲一永上楼,曹光砚下楼,两人才弯过楼梯转角,便一下一上四目相交。空气顿时凝结,两人都按兵不动。一直对峙也不是办法,曹光砚咽下一口气,往旁边横跨一步,让个位好保住自己的平安。
这两人把楼梯走得像钢索般惊心动魄。往下的曹光砚故作镇定,往上的蒲一永倒是一派轻松。随着两人逐渐接近,曹光砚的心跳也跟着加速,就在双方错身瞬间,曹光砚突然消失在水平面。
原来是曹光砚紧张过度,自己踩空滚到最后一阶,晕死在地面。蒲一永面无表情回头看了一眼,继续往上,心如止水。
毕竟是从楼梯上滚到楼梯下,比起被球砸,这次还是严重多了。
曹光砚脸上些许擦伤躺在保健室的病床上,除了浑身疼痛,更让他困扰的是腰弯成90度,很没距离感的陈老师。
“不痛喔不痛喔……”陈老师心疼地安慰。
曹光砚忍不住举起手隔开老师贴在眼前的大脸。
“脚抬起来。”正在帮曹光砚包扎脚踝的女校医语气明显不耐,“三天两头的……你这学生是人缘不好还怎么样?”
“人缘不好?”陈老师仿佛听到了天方夜谭。“我这学生只要是人,都喜欢他。”
随便举,例子一大堆,陈老师的脑内立即翻出资料库,首先出现的就是那张成绩单。
那是他首次见到全科满分的成绩单,这张成绩单把一班总平均拉到全学年第一,让陈老师的教职人生开始发热发亮。
“谢谢谢谢谢谢……”陈老师泪目,不顾曹光砚的抗拒,失态地紧紧抱着他不放。
不只是成绩,陈老师三番两次每隔一阵就会在校园各个角落撞见有人在向曹光砚告白,并且被曹光砚婉拒的场面,不只女,也有男。
“我错了,不只人。”陈老师突然想到,曹光砚只不过是倚着栏杆捧读英文课本,都会引来斑烂蝴蝶轻轻停在他肩上。还有那只连校长都咬的校狗,看到曹光砚也会摇尾巴。
“那他是被哪些人弄成这样的?”校医问。
“就只有一个。”
“哪一个?”
陈老师一想到那个家伙,眼底逐渐溢出怒火。
“就那个一脸犯罪相在跑步的。”陈老师带着校医来到操场看谁是万恶的蒲一永。
蒲一永被罚跑操场,校长、三班班导姚福广、校务主任,都在边上盯着。师长们心爱的重点学生曹光砚被蒲一永推下楼,可不是开玩笑的。
毕竟是自己班的学生干的好事,姚老师一见陈老师,马上心虚飘开眼神。
“明明不同班,他为什么特别针对曹光砚?”校务主任纳闷地问。
“这都几圈了啊……”年逾六十的校长叹道。
体力好的蒲一永跑的轻轻松松面不改色。
“这种他罚不怕啦!”陈老师酸溜溜地指桑骂槐,“姚老师,这你提议的吧?你为什么不干脆罚他跟校长比腕力好啦?”
“陈老师不要这么缺德啊,讲这种话是瞧不起我学生还是瞧不起校长?”姚老师也是酸溜溜的冷言反击。
突然被两位老师卷入纷争,校长错愕,而且还隐约觉得自己疑似被羞辱了。
看着跑道上的蒲一永,一股火上来,校长突然用力解开扣子脱下西装。
“还是让我来跟他单挑!”校长边脱边作势上前。
“校长,我不建议,弄伤学生不好。”校务主任立即拉住校长,帮校长重新穿上西装,“来穿上穿上。”
这马屁拍的让所有人都安静了。
“啊!我知道了!”校务主任突然灵光乍现,对蒲一永大喊,“蒲一永!不用跑了!”
蒲一永停下脚步,脸不红气不喘。
一行人转移阵地来到美术教室。
“般若波罗密多心经。”校务主任得意地将一本心经在蒲一永面前摊开,“边念边抄,抄完再念,一笔一画,不要乱写啊。”
果然,蒲一永见到面前的心经与笔墨纸砚,脸都绿了。这惩罚看来的确有产生作用。
“蒲一永啊,要用心写,我们都会在外面陪着你,不到你写完,我们一个都不会走。”
校长相当满意,温情喊话。
“蛤?!”老师们同步惨叫出声,连出了这馊主意的校务主任也顾不上拍马屁,哀嚎了出来。刚刚还在等着看笑话的老师们瞬间成了陪葬品。
整篇心经?!这家伙?!用毛笔?!
姚老师急了,一个箭步抢到蒲一永跟前。
“蒲一永,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说实话为什么要欺负曹光砚,说完就不用写了。我待会还有事我拜托你说啊!”姚老师弯着腰谦卑的双手合十恳求蒲一永。
蒲一永一脸为难,还是没说出理由,也没替自己辩解曹光砚摔下楼梯跟自己无关。
最终,老师们跟在校长身后垂头丧气地走出了美术教室。
“校长我去搬椅子您坐着等。”校务主任已经认命,重拾服务校长的天职。
“这是在罚他还是在罚我们?”跟在后头的陈老师满面愁容,
“我只是跟着陈老师来看看蒲一永是谁讲白话一点就是来看热闹的,为什么我得留下来?干我什么事啊?”校医忍不住爆发了。
“我──”
“──你没资格讲话。”陈老师不留情面直接打断姚老师。
教室里,蒲一永垮着脸,两根手指捏起心经书页,又无力的放了回去。他看了眼墙上时钟,四点,大家早就放学了。外头传来女生的讲话声,隐约可听见“三班……”、“那个垃圾……”。
蒲一永走到窗边往下看,几个男女争相扶着一拐一拐的曹光砚走在连通空桥上。蒲一永“啧”了一声,眉头皱起,刚才那些话绝对是在骂自己。
【此处开始为二创内容】
“哧——”曹光砚轻抽一口冷气。
“怎么啦?光砚,是不是特别疼?”
“要不要送他去医院比较好啊,搞不好校医根本没检查出脑震荡什么的。”
“光砚我们送你去医院好不好?”
同学们七嘴八舌围绕着曹光砚十分关心。
曹光砚礼貌地牵动嘴角笑了笑,说:“没关系,不小心扭到而已,我没事。谢谢你们。”
女生不放心道:“可是你晕倒欸。”
“都三班那个垃圾害的啦。”
“光砚我看你还是直接告他退学好了,这种垃圾根本没有念书的必要。”
“就是就是。”
乱七八糟中,曹光砚看见老爸的车已经到了校门口,他淡淡笑着:“我爸来接我了,谢谢你们送我哦,我先回家了,拜拜。”
“光砚拜拜——”同学的讨论被打断,各自跟曹光砚挥手告别。
曹爸从车上下来,扶着一瘸一拐的曹光砚往车上走:“怎么摔这么厉害?”
“没注意。”曹光砚板着脸,倒没有落井下石往蒲一永身上甩锅。
曹爸皱眉:“你们班导打电话跟我讲的时候有讲……”
曹光砚飞快截断老爸的话:“跟他没关系。”他话一出口才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失态,别扭地板起脸色:“是我自己不小心而已。”
“哦,哦。”曹爸哦了两声,见儿子不愿意多说,也不再多嘴,把儿子扶上副驾驶座以后带曹光砚回家。
高三原本是最紧张的时候,再过几个月他们就要面临指考,这可是人生中第一道真正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