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七位死者(40 / 47)
忽然在耳边响起。
想要的长生不老已经得到了,贺瀮人生中唯一的遗憾无非是权利金钱或者爱,而这些,只有陆嘉才能给他。
拿着铁锹慢悠悠走了回去,刚走到财神殿外,就听见秦睿和顺子在里面聊天。
“你这饼子什么做的?噎得我难受。”秦睿捶了两下胸。
“有得吃就不错了,那水不就在你旁边吗,你伸手就够到了,我这忙着给财神爷画眼睛呢,怎么画都画不好,别吵!”顺子幽怨地回他。
“麻醉没消呢,我够不到!”秦睿气鼓鼓哼了一声。
“你扯犊子呢,刚刚翻身坐起来多麻利呢,我又不是你哥,才不惯你呢。”顺子也哼了一声。
“呵,羡慕啊?有本事让你爹给你生个哥。”
说着,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陆嘉郁闷的心情顿时消解不少,在精神方面,秦睿被他养得十分娇气,物质方面就得过且过了。
财神像修复的不太完全,双眼轮廓不太好勾勒,顺子拿着小树枝描了很久都觉得不好,他连连叹气,秦睿正抱着水壶,跟大爷似的靠在墙上看他表演。
眼角余光瞥见一个扛着铁锹的人影,俩人齐刷刷转头看去。
阳光洒在纤长的发丝上,为陆嘉镀上一层金光,祥和温润宛若神只的气质将那颓丧的眼神都衬得明亮、干净、不惹俗世尘埃,像一池柔静的湖水,充满了神性的悲悯。
秦睿默默地看了他一眼,“回来了?”
黑眼圈下的微红说明他哭过,看来陆嘉应该是见了什么人,或者听了什么话。
“我知道怎么画了!”顺子眼前一亮,连忙把脸转回去,拿着树枝将神像的眼睛完美勾勒出来了。
望着眼前已经完整的神像,陆嘉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
“那两个人呢?”顺子从石头上跳下来。
“搞定了,不会有人追究你防卫过当,”陆嘉把铁锹丢给他,“我们得走了,顺子。”
顺子沉默了片刻,对他重重地点了点头。
“你爹的病会好起来的,你别担心,那个村子荒废了,以后就剩你们俩了,照顾好自己明白吗?”陆嘉拍了拍他的肩膀。
“放心吧,你们一路保重。”顺子坚定地向他拍着胸脯保证。
收拾完毕,他们在财神殿前告别,顺子站在门口挥着手送他们远去。
衣服在万人坑里弄得脏兮兮的,还好昨天晚上陆嘉把那俩日本人的衣服扒了穿上,现在走出去也不会引人注目,陆嘉现在还拿了傀儡师的手机,出行方便了不少。
秦睿身上还有麻醉剂残留,俩人走个几百米就得歇一会儿。
看着秦睿精致的脸蛋满是倦色,陆嘉有些心疼,脑中也不由得回忆起召唤秦睿的阵法。
那是记载在天衍道术里的最后一个秘法,也是秦家口口相传不能启用的阵法,此阵法开启的主要条件是需要生祭血亲,并且经过几千年时光流转,阵法需要的其他必要条件以及会带来的后果都遗失了。
甚至没人知道这个阵法是长生不老的阵法还是其他。
几千年了,天衍道术最后几个道术秦家都没人学会,更别提最后这个召唤阵法。
也只有陆嘉那个丧心病狂的老爹敢做。
俩人走累了,便坐在树下休息,陆嘉忽然开口问了一句:“睿睿,你说长生不老真的好吗?”
秦睿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你什么意思啊?你不会想长生不老吧?”
“我……”陆嘉眼中有一瞬间的迟疑。
“执念这个东西也会遗传吗?”秦睿瞪大了眼睛,陆嘉老爹就是被长生不老这个执念困死的。
“不是,我就是问问。”陆嘉连忙解释。
“哦~”秦睿意味深长地感叹一声,“这要看个人需求了,想长生的人当然想要,不想的人就不要。”
“哇,听君一席话,胜读一席话啊!”陆嘉笑道。
秦睿微微侧过身子,脑袋很自然枕在陆嘉肩头,“长生不老对人而言无非就是多贪恋世间几眼,一遇到危险就是灰飞烟灭,不能轮回转世,所以长生不老有什么好的,短暂又绚丽的一生才值得人让珍惜。”
陆嘉笑着摸了摸他的脸,“难得从你嘴里听见这么有道理的话,好像长大了一样。”
得意地轻声一哼,秦睿慵懒读合上眼睛小憩。
“你既然知道自己是邪神,那以前的事真不记得吗?”
还是聊到这个话题了,秦睿慢慢睁开眼睛,陆嘉的香味萦绕在鼻尖让他不忍离开,他幽幽启唇:“你知道那只狐妖为什么悬在空中动不了吗?”
回忆起当时的场景,陆嘉至今都震惊,那狐妖就像被人按下了暂停键,脚不沾地,哪怕只有一团虚影都能被定格。
“那叫空间凝滞。”秦睿淡淡吐出几个字。
心猛然一震,陆嘉惊愕地望着眼前俊美如铸的少年,他见过最强的结界也不过是那个村子,将时间在一个固定的空间内更改,却从未见过能将时间控制在一个生物体内,并且这法术归根结底带给旁人的是障眼法,哪怕生在其中也无法改变既定结局。
但秦睿所说的空间凝滞是实质性的,并且真实存在。
其实这样想想,陆嘉看见的秦睿操纵时间与空间,可能只是冰山一角。
那秦睿的实力到底如何呢?
见陆嘉不说话,可能心里已经开始提防自己了,秦睿连忙跟他解释:“我现在肉体凡胎,跟转世的人没什么区别,前世的事都不记得,要不然也不会被一剂麻醉折腾这么久,那空间凝滞吧,怎么跟你解释呢?就好像你玩游戏进去选英雄,里面有英雄的天赋技能,这个空间凝滞就是我与生俱来的东西,明白了不?”
陆嘉默默地望着他,良久不言。
“真的,我没骗你!”秦睿一下就急了,拽着他的胳膊撒娇,“哥,你信我啊。”
叹了口气,陆嘉哼笑一声:“难怪霍修远那么欣赏你。”
无论秦睿记不记得,陆嘉都记得一点,那就是奶奶说过秦睿和他有缘分,陆嘉只想尽力把此生过好。
就像秦睿说的,珍惜这短暂又绚丽的一生。
“他可是下一任茅山掌教,看人的眼光当然不差,”秦睿眨眨眼,顺着这个话题问下去:“那咱们回香港之后,我能和你一起工作吗?”
“好,”陆嘉赞赏般地拍了拍胳膊上的手,又问了一句,“那你脖子上的云纹,是什么?”
秦睿瞳孔一震,迅速在脑中搜罗起搪塞陆嘉的话。
“也不记得了?”陆嘉见状给了他一个台阶下。
“我也感觉很意外,”秦睿顺杆子往下爬,开始装傻,眼睛直愣愣地望着前方,“只要我用很强的法力,它就会出现,好像在提醒我适可而止。”
一切的一切都是秦睿的过去,在陆嘉不知道的时光中,秦睿有过他自己的人生。
嘴唇轻轻碰了碰秦睿的头发,陆嘉满眼心疼,“没事,以前的事过去就过去了。”
人得往前看。
贺瀮提醒陆嘉要离秦睿远一些,一个外人的话怎么抵得过十八年养育之恩,且秦睿要是会伤害陆嘉,又怎么会等十八年。
“我以后会小心的。”秦睿轻声向他保证。
前方没有道路,只有一眼望不到头的树林,正如迷茫的未来。
太阳完全落下,夜晚来袭,他们走走停停终于到了最开始的县城,短短几天,俩人已经没了一开始的风光,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