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女式内衣、血、倒错的爱(1 / 2)
母亲在为青木精心制作的蛋包饭上用番茄酱画了一个大大的笑脸,暗示着她今天的心情很好。
平白无故总不至于心情好,那必定代表着发生了什么,和即将会发生什么。
青木在动筷的时候默默注意到了母亲脚旁的购物袋。他大致上知道那里面放着什么,但并没有戳穿,继续垂眼用餐。
母亲的脸上也洋溢着笑脸,她甚至在饭才吃了几口后,就迫不及待地放下了筷子。她弯了一个很大的腰,低到从青木的余光中都快看不到母亲这个人了。
东西挪动的窸窣声,随着母亲的身影重新出现,她的手上握着一沓内裤,从粉到紫到黄都有。各个都印着可爱的兔子或猫的图案。
“悠生…”
“妈妈,今天的蛋包饭很好吃。火腿的味道刚刚好。”
思绪被片刻地打散,但母亲很快便捡起了话语,笑容比刚刚更大了,眼尾的皱痕深塌进皮肤里。
“悠生喜欢就好。妈妈特地为悠生准备的。”她随之将那一沓女式内裤轻轻地放到了桌面上,在她和青木的蛋包饭中间,仿佛在放置某种昂贵的易碎物品般爱惜。
“吃完后试试这些吧。悠生长大了,以前的该穿不下了。会硌得身体难受的。”
青木并没有将母亲关心的话放在心上。长大了是事实,不光是身体,心智也是。往年的无措此时或许早就化成了一个个可以快速运用的方案。
于是青木只是在说了声,“好”后,便继续着用食。
母亲紧随他动作的视线让青木感到困扰,他总觉得母亲在盯着他的眼睛,或许是要从中看出他是一个只会撒谎的骗子。但也有可能只是手指。他的手指并没有颤抖,是他刻意制止住的。指腹与筷子的相接处挤得惨白。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青木早已不知道自己的嘴里在咀嚼什么了。原先香嫩的火腿变得跟一团纸干薄一样无味,番茄酱也只剩下在唇齿间的湿滑难忍的触觉。
唯一能品尝到的只有鸡蛋的味道。青木想起了鸡蛋在孵化出鸡仔前就被人类吞于胃液,他此时此刻牙齿咔嚓咔嚓地切割着的是某个尚未诞生的生命的残骸。他几乎害怕到哽咽。
终于,青木在母亲越过一桌饭菜和内裤,手直接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头后,才放下筷子。
他掀起眼帘,在母亲圆瞪的双眼前抽出的纸巾,擦拭嘴角。然后笑了笑道,“多谢款待。”
青木最后没有让母亲看到自己绷在男式内裤的阳具,那个今天的母亲无论如何也不想看到的东西。他成功了。
他在十分钟前将双手搭在母亲的肩头,一遍又一遍重复着,说母亲还是买小了内裤的尺寸。
或许是青木那逐渐善于诱导的眼神过于坚定了些,语气温和得像在唱某个催眠曲,围绕在母亲身上的防御线终于被一步步击垮。
她突然捂住脸低头哭了出来。“妈妈还真是一个没用的,不合格的妈妈…连女儿需要什么都不知道,明明自己也是从那个时候过来的。”母亲是那样说的,用破碎到仿佛与空气融为一体的虚弱嗓音。
青木看着母亲肩头紧缩,仿佛越来越渺小的身影,心想,这并不是他的本意。他想让母亲像蛋包饭上的笑脸那样笑着,他不想看到母亲哭成这副模样。
他快步上楼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扭动把手,从推开的门缝中倾斜出一道光,像闪光灯那样刺进了漆黑的房间。
从那道光中能看到一对苍白细瘦,伤痕累累的脚踝。
视线从光线移开,隐没于黑色的赤裸少年正吃力地缩跪在地上,双手按在抹布上前后摆动双手,擦拭着地上的精液。
抹布吸收着精液,手指紧拢又放松。青木走到自己的衣柜前,拉开了那个最底下的柜子,将里面的一切,短裙和丝袜,连衣裙和胸罩—哪怕胃里再翻涌,都一一捧到了自己的怀中。
青木想起了那个被自己吞咽进去的鸡蛋,随之而然的脑中画面是一个死于腹中的胚胎,一个半途而废的生命。
一声“姐姐”就那样卡在了喉咙中。喉结滚动,他同样吞下了那个声音。假若那个胎儿还活着的话,她一定会有一双和他一样的,淡琥珀色的眼睛,一样柔和的眉眼。但又因为她是女儿身,一定会更漂亮,更和谐,更…
冰凉的触感抚上青木的脚踝。他骇然回头,中岛晴一那双像是什么也没有,又像是能吸收万物的眼睛直白地盯着他。
看着那个细弱的手腕,青木忽然想起了他忘了给中岛喂食。中午从学校带来的餐食,和从便利店买的饭团,此时还好端端地放在背包里。
应该现在去拿才对。不对,应该…
青木看了眼散落满地的狼藉。刚刚还捧在怀里的衣物,在他转头的时候就掉到了地上。他一定不是故意弄脏那些衣物的,那些妈妈精心准备的漂亮事物…
那只手忽然在他的脚踝上一紧,像是某种暗示。
回过神来的时候,青木已经半跪到了地上。他俯身,双臂环绕上了身下瘦弱渺小的身影,企图将头埋进那人的怀里,但又没办法就着那个姿势做到。只好就那样,并不舒服地靠着。
青木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抖得有多厉害,一直到双臂中的那张脸,轻轻地,以一种他并没有察觉到的动静,缓慢挣脱了原先的位置,凑近了他。
发丝扫过青木的肩头,中岛那仿佛没有温度的唇贴到他的耳垂上,冷漠的气息都灌进了他的耳朵,
“悠生,你难道…在撒娇吗?”
中岛说那句话的时候,声音很轻。但青木却觉得自己的耳膜被开了一枪似的,他很快推开了中岛,又在那个身影极不平稳的时候,朝那块昨天刚换上纱布的脸侧狠狠扇了一巴掌。
那个力度没有受到丝毫控制。中岛脖子一扭就整个身子朝地板歪倒。纱布盖去了已经开始破裂的伤口,但还是有血慢慢渗出,一点点,再一点点…
青木只觉得有一份特别的感觉在心底盛开,像是食人花的种子终于在他的胃里炸开,在飞速的生长下,种子长出的食人花的血盆大口取代了青木原先的嘴唇。
他仿佛在那一瞬间变成了丛林中凶猛的野兽,每根血管和神经都充斥了浑浊又灼烧的热意,以绝对的力量和暴虐全然掌控着其他微弱的生命和情绪。
中岛的头倒在了一个肉色的胸罩上,臀部下是粉红的格子短裙。
青木不能弄脏那里。他把中岛从地上掐着脖子拉了起来,在那人一阵窒息时的踉跄下,他将中岛推到了自己的床上。
苍白的脖颈上被抓出了醒目的红印,在被放开时,中岛晴一忍不住捂着脖子,低头咳了起来。咳着咳着,就咳出了血丝,染上了手心。
青木在把受了新伤的中岛丢到那里后,就回到了原先站着的地方,很快脱掉了自己的上衣。他几乎是毫无感觉,可以算得上是无比平静地换上了那个肉色的胸罩,乳头各自被两个球体布料盖住,中间全是空的。
他以更熟练的动作脱下了裤子,套上了短裙。腰部的肌肉感受到了一种束缚,但他还是勉强将那小了一号的短裙扣上,之下是少年发育得修长的双腿。
那是某种极为怪异的美感。
是的,美感。还是美的,只是和几年前身体尚未开始经过青春期的发育,长得还像个小女孩时比起来,多少有些不协调了。
但青木看不到自己此时此刻的模样。他从未为房间添置上一面镜子过,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
视觉是种十分累赘的东西,舍弃掉视觉后才能将注意力放到其它,更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