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7节(2 / 3)
存,犯法、为盗、作贼都属正常,严重者,说不准就啸聚山林,甚至扯旗造反。
你觉得,朝廷该如何避免此等问题?”
突然被刘皇帝拿这种严肃的难题来考校,刘旸也有些无措,随刘皇帝历练也许久了,多少知道一些这方面的事情。
但是,真让他想出一个解决办法,也是为难他了。因此,苦着一张脸,纠结几许,方才苦笑着回答道:“历代先贤都无一劳永逸之策,爹您也长久忧虑,请恕儿愚鲁,实难想出根治办法!”
“你倒也老实!”闻之,刘皇帝说道。
这话,显然不能当夸自己来听的,刘旸也无奈,只能配合着叹了口气。看了刘皇帝一脸沉思,一副在思虑此事的模样,想了想,刘旸说道:“爹,如今大汉正如冉冉上升之旭日,土地情况,并不如您所述那般严峻……”
不待他把话说完,刘皇帝不礼貌地打断他:“那今后呢?眼下,土地尚且充足,人口也尚未到达顶峰,但增长的速度你也是知道的。不说百年,就三四十年之后,只怕这天下的地就不够分了,必然形成人多地少的局面,届时我所说的情况,就不只是说说而已了!”
闻言,刘旸再度沉默了。见状,刘皇帝又道:“三十年后,我未必还在,你届时是皇帝,治理着这个国家,如果面对这种局面,你有想过,如何解决吗?”
“我……”刘旸张了张嘴,却终究按捺住了,没有贸然发表看法,只是一张脸皱得更紧了。
良久,刘旸拱手道:“如果是那样,儿只能设法打击那些占地过多的富者,实行均田地,将多余的土地分给无地之民了!”
对刘旸的回答,刘皇帝显然不认可,语气都严厉了些,道:“占地多者,不外乎贵族、官僚、地主,你要割他们的肉,必然引起激烈反对,而这些人,也是大汉的根基,你要靠他们去统治天下,管理百姓,你觉得,均田地,会容易吗?”
刘旸又被问住了,一对剑眉皱得更紧了,放在腿上的双手都不由握起了拳头,终究,像爆发了一般,道:“如真到那个地步,不改不变,国家必然走向衰弱,天下必然走向混乱,为了江山社稷,谁的肉不能割,谁的利益不能损害?若上下都只顾自家的土地,不为国家着想,这样的人还配称为国家的根基吗?”
听刘旸这么说,刘皇帝忽然乐呵呵地笑了,拍了拍他肩膀,道:“你这番话,可不要传出去了!”
见状,刘旸不由有些愣神,缓了缓,方才反应过来。但他的兴趣,也已经彻底被勾了上来,主动问道:“如果是您,会怎么解决?”
闻问,刘皇帝也以一种十分认真的姿态,回应道:“我也想不出什么根治的办法!”
对此,刘旸也显无语,你自己都没有办法,又何必苦苦逼问我?
看着自己的太子,刘皇帝悠悠然地道:“我只是想让你知道,土地问题,关乎大汉江山社稷的长远,永远不要放松警惕!
如你所言,真到那种地步,不变也得变!并且,真到那等程度,那涉及到的也就不只是土地兼并的问题的,必然伴随着吏治、法制。治理国家,你永远要清楚地认识到,首要之务、主要矛盾是什么,对症下药。
还有,我虽然一向提倡法治,依法治国,但大汉的本质,还是人治。所有的制度,终究是要靠人去推行的,而法制可不可靠,最终都得看人。而皇帝,既是法治最大的维护者,也是最大的破坏者……”
听刘皇帝说出这么一番话,刘旸彻底愣住了,显然对他造成的冲击很大。
见他认真思考,刘皇帝又拍了拍他肩膀,说道:“你好好想想吧……”
刘旸埋头苦思,车驾内一下子安静了下来,过了许久,刘旸忽然抬头,说:“倘若国内土地不够,儿会想办法开辟新的土地,供无地百姓耕作生计!”
说着,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紧接着问:“这就是您兴兵对外,向四方扩张的原因吗?”
再度南征
“你自己觉得呢?”面对刘旸的问题,刘皇帝的反应值得回味,深邃的目光落在刘旸身上,嘴角含笑。
紧接着又说:“对大理之事,你持什么意见?有什么看法?”
见刘皇帝又考问起来,这回刘旸显然机敏了许多,几乎不加思索,直接应道:“我觉得,赵公所言,有理有据,可以采纳!”
闻之,刘皇帝顿时笑了,道:“赵普所言,可有一正一反,两种意见,你持哪种?”
看着太子的目光,审视意味愈浓了,刘皇帝这个儿子,或许凡事慢个半拍,但若真认为他平庸愚鲁,那么平庸的人必然是他本人。
这些年,刘旸乖乖巧巧、老老实实地做着太子,少有惊人之语,遇事从来三思而后言行,虽失之愚拙,但从来没有大的差错。并且很多想法都是既合时宜也可行的,作为刘皇帝精心培养的接班人,又有这么多年理论结合实践的锻炼,素质显然差不到哪里去。
而此时,刘皇帝又要一个明确的看法,刘旸聚精会神,凝思几许,说道:“赵公对西南情况的了解,朝廷之中只怕也少有能超过他的,既然他觉得讨伐大理有胜算,并没有浮面表现出的那么困难,那么出兵也无妨!”
“这仍是赵普的看法,我问的是你的意见,是否赞同出兵?”刘皇帝有点重复地问了句。
刘旸默然,抬起头,平静地同刘皇帝对视了一会儿,坦然道:“不敢隐瞒,我确实心存疑虑!开疆拓土,功名大业,我亦向往,只是赵公提出的那几条顾虑,还是很有道理的!”
“不过!”默默观察着刘皇帝的表情,刘旸继续道:“如为将来行泄人口,大理之地,只怕不够吸引,穷山僻壤,异族横行,汉民厌弃。甚至,不如安南,至少交趾平原,尚拥河海之利……”
对刘旸有这等认识,刘皇帝同样很满意,并没有因为他的那点保守、疑虑而不悦。因为,这也是成熟的一种表现,刘皇帝自己又何尝没有顾忌。
打一个四分五裂的安南,前前后后都费了一年时间,到如今南征的汉军还没有撤完。面对立国已久,民族情况更复杂,道路交通更恶劣的大理,又要费多少时间,耗多少钱粮,成败代价,这些同样是刘皇帝一直思虑。刘皇帝可不会以为,汉军就真的无敌于天下,攻无不克,战无不胜了。
看了看刘旸,刘皇帝终于说了:“我也不瞒你,攻伐大理,我更多的考虑,是为完成一桩夙愿!”
刘旸顿感意外,刘皇帝则继续道:“再者,王全斌坐镇西南已整整十年了,当初我也答应过他,天子金口玉言,也不好食言!花甲之年的老将了,就如他奏表所述,再拖下去,就真的有心无力了!
如今,大理国主段思聪染疾,朝局不稳,确实如王全斌所说,是个好机会。否则,你以为,他们何以匆匆来使,加强友好交通?”
没错,在这开宝六年,朝廷与大理的联系活动还是很频繁的。大理国主段思聪派宗室北上,献上厚礼,意图两国通好通商。而王全斌最新的南征表奏中,也明确指出,段思聪的身体问题。
不管如何,段思聪都是一个在位十六年的君主,对其国政朝局的稳定平衡是有的巨大作用的。而一旦段思聪出了问题,再加大汉在旁挑动,良机自现。
对于王全斌,刘皇帝还是有些意外的,意外他能够忍这么久。开宝年四次动兵,每次都没他的份,不过,忍得越久,对王全斌刘皇帝也更有信心。
“军国大事,徇于私念,是否太过儿戏?”对刘皇帝的说辞,刘旸提议疑问,甚至可以说是质问。
刘皇帝笑笑,突兀地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