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1)
只见平常“四条眉毛”的陆小凤今天变得年轻了起来,池屿闲认真地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才发现古怪在哪里。
对方的胡子没了,上嘴唇那里光秃秃的一片。
池屿闲甚至都笑出了声,惹得陆小凤目光哀怨地瞪了他一眼。
“又不是我动的手,你瞪我也没什么用。”池屿闲轻咳一声掩饰着刚才的嘲笑,但他弯弯的眉眼却将他的情绪全部都流露出来。
“哎。”
陆小凤早就知道他们看见自己会无情嘲笑,因此心里郁闷了片刻之后就缓了过来。
但也不知道是不是池屿闲的笑点有些奇怪,明明陆小凤的胡子都剃了三四天了,但他每次看到对方都会忍不住笑。
惹得陆小凤去找花满楼诉苦,甚至还笃定地说道:“我和他不合!”
“嗯。”
花满楼没搭腔,只是唇角微勾安静地听着。
“不过,”陆小凤话锋一转,脸上的笑稍微收敛了起来,“你还真的放心让他离开?”
此言一出,花满楼心里便猜到陆小凤应该是知道了什么。
“他会回来的。”
陆小凤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抬起手来在花满楼的肩膀上拍了拍:“你倒是笃定。”
今早他一推开门就看到池屿闲收拾着东西要离开,还以为对方会和他们一起回百花楼呢。
但对方却说自己是要出去走走,一问去哪里,对方还挑着眉回答:“不知道,走到哪里算哪里。”
说罢,对方便去敲了花满楼的门,在里面带了一刻钟之后就红着耳垂出来了。
池屿闲确实是和花满楼他们分开了,背着自己的东西,买了一匹马之后就一路向北。
但现在正值夏季,白天的时候热得不行,他要么是趁着傍晚的时候赶路,要么就趁着天气凉快赶路。
或许是因为经常和花满楼在一起,乍一分开的时候他还有些不习惯。
傍晚,夕阳已经落下,官道上人烟稀少,偶尔迎面吹来一阵带着热意的风。
一匹枣红马哒哒地行走在官道上,骑在马上的青年身穿一件轻薄的黑衣,腰间悬挂着一把弯月刀,此时正半垂着头。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赶着路赶着路就睡着了。
走了大概小半个时辰才遇到歇脚的地方——一个稍显破旧的客栈。
外面的酒旗被风吹雨打的,一眼望过去都褪色了不少,更别说残破的大门了。
不过倒是古怪,这家客栈竟然是关着大门的,池屿闲分明听到了里面的声音,人还不少。
他跳下马,一手撑开伞,一手牵着马。
“吱呀——”一声,半掩着的木门就被推开了,这阵牙酸的开门声并不是很大,但池屿闲却发现里面的动静竟然停了下来。
仿佛他刚才的举动是一个开关似的。
见状,池屿闲心里隐隐感觉到了些许的不对劲,他停下将马栓到了一旁,随后便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现似的推开了门。
一股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仿佛是开了空调一般,让刚才还行走在烈日余温里的黑衣青年稍稍眯起了双眼。
“客官,您是打尖儿还是住店?”
池屿闲合上伞,露出了一张同样阴冷的脸:“住店。”
他不动声色地扫视了一番周围,没发现什么古怪的地方。但他也没有放松,一直警惕着。
走到旁边的一个空桌子旁边坐下之后,刚才仿佛按下了暂停键的众人顿时热闹了起来。
“伙计!我要一个红烧腿!”
“你倒是聪明,竟然要最好的部位。”
“我要爪子!谁都别和我抢!”
周围的人开始点起了单,看上去无比得正常,但池屿闲却觉得有什么地方古怪得很,但一时之间又说不上来。
他垂眸沉思,客栈里点的烛火有些黯淡,摇曳地落在他脸上的时候有些隐隐绰绰的。
“客官,您要什么?”
伙计笑嘻嘻地走到池屿闲的面前,手里还提着一壶茶,一边询问一边给他倒了一杯。
池屿闲面不改色:“阳春面。”
“哎呦,真是抱歉,”伙计抬手挠了挠后脑勺,脸上有些懊悔,“店里卖完了,您看看要不要换成别的?”
“卖完了?”
池屿闲吊了吊眉梢,看表情似乎有些不相信:“你们这儿的位置这么偏,一天也来不来多少人,怎么这个点儿就将面卖完了?”
他将一直悬挂在腰间的刀按压在桌面上,不可避免地发出了一声轻响。
在场的众人纷纷将视线落了上去,发觉那是一把好刀之后又收回了视线。
池屿闲见伙计尴尬起来,于是没有纠缠对方,而是沉声说道:“既然如此,那随便来碗吃的吧。”
“好嘞!好嘞!”
伙计听到话之后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不由自主地抓起搭在脖颈处的布巾擦了擦额头。
见伙计去后厨准备,池屿闲面不改色地拿起放在桌子上的茶杯。
杯子做工粗糙,上面的釉都没上好,摸着还有些喇手。
杯子里的茶其实已经凉了,茶汤呈现出一种淡黄色,一看就知道这壶茶里的茶叶被泡了五六次。
池屿闲没说什么,却是将杯子再次放回了桌子上,一口没喝。
没多久,伙计就端着一碗素面过来了:“客官,您慢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