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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因为自己刚才一直在发呆,他们也没来得及互相告知姓名。
只不过池屿闲已经猜出来对方是谁了,那个老板恭敬地称呼对方为“花公子”,哪怕自己再怎么不问世事也能联想到传说中的江南首富花家。
更别说这种柔和的性格以及眼疾了,答案几乎都写在了眼前。
百花楼不在城中,稍微有些远,但也没有那么得偏僻。
等到池屿闲终于从尴尬之中缓过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回来了。
一座精致的小楼矗立在面前,哪怕已经是秋末冬初了,小楼里也是百花齐放。
倒是不愧为百花楼之名。
“请。”
花满楼一手揽袖,一手微微往前一伸,示意池屿闲往里去。
在楼外看的时候风景已经很不错了,等到走进去的时候才发现别有一番洞天。
颜色各异的花并没有被精心安置,而是肆意地生长着,呈现出一种勃勃生机,一种野蛮的生命力。
池屿闲刚一进去就微微瞪大了双眼,感觉整个身心都被满园的繁花给占据了。
原本有些低沉的心情在此刻逐渐地舒缓了起来,淡淡的花香交织在一起,宛如有生命般悬浮在周围。
“很漂亮。”
他缓缓道,稍冷的语气都放轻了不少。
从池屿闲的语气中花满楼感知到了变化,不由得眉眼一弯:“公子喜欢就好。”
他说罢,便往朝南的一处花架走去:“刚好最近有几盆文心兰开花了。”
花满楼将放在架子上的那株文心兰栽进了花盆里,虽有眼疾,但和常人无异。
修长白皙的手指拎住陶制的花盆,稍一用力就从花架上拿了下来。
池屿闲跟在他的身后,当花满楼转身时,一团香槟色的小花猛地闯入了视线之中。
正如不久前猝然走近视线之中的花满楼。
“这盆苗情最好,花剑也抽出来了许多。”
稍甜的花香猛地扑面而来,心情在意料之中地变好。
池屿闲撑着伞,他面朝着花满楼,背对着阳光,整个人都站在阴暗处。
金灿灿的阳光跳跃在花满楼如玉般温润的脸上,仿佛给他镀上了一层金光般。
“很漂亮。”
他再次说出了这句话,看样子是真的喜欢。
“文心兰很好养,还耐寒。”花满楼一边将手里的花盆放在了架子上,一边柔声介绍着文心兰的习性。
只不过池屿闲的注意力并没有放在这上面,而是抬眸观察着身边长身玉立的花满楼。
柔和的气质让本就芝兰玉树的青年显得更加得出众,总是让人忍不住将视线落在他的身上。
“嗯?”
花满楼察觉到了,于是微微回首,笑意盈盈:“怎么了?”
“没什么。”
池屿闲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似的回答着,仿佛刚才一直盯着对方看的人不是他一样。
“对了,”花满楼像是想到了什么,问道,“还没来得及问公子姓名?”
池屿闲稍稍移开了视线,表面上一副冷静自持、拒人以千里之外的模样:“池屿闲。”
他说罢,又像是担心对方不明白,继续解释了一番:“池塘的池,岛屿的屿,闲适的闲。”
“嗯,”花满楼精致柔和的眉眼舒展着,“在下花满楼。”
看他也想解释,池屿闲假装不经意地说道:“我知道你。”
花满楼稍稍挑眉,开了个玩笑:“我也知道你。”
这下倒是让池屿闲有些吃惊了,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怎么会让远在江南的花满楼知道自己?
但他转念一想就明白了,估计是陆小凤提及过他。
“陆小凤?”
“嗯。”
花满楼笑着说道:“原来你就是传说中的那位练武奇才。”
旁人这么说的时候,池屿闲还没什么感觉,但不知道为什么,这句话从花满楼口中说出来的时候,他竟然莫名其妙地感到了几分羞赧。
“只是旁人瞎说的。”
池屿闲冷静地回答着:“我只是会一些拳脚功夫,连内力都没有。”
“内力都没有,却能和一些侠士打成平手,这也说明你很厉害。”
花满楼总是不吝啬自己的夸赞,仿佛在他眼中,池屿闲还当真是练武奇才似的。
“你……”
池屿闲一时哑言,抿唇扭过头看着不远处正在盛放的菊花,金灿灿的,像是瀑布般。
“抱歉,是我冒犯了。”
“没有。”
他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皱着眉头反驳:“不是你的问题,只是我……”
“池公子只是很容易害羞,”花满楼说道,语气柔缓,即不会让人觉得冒犯,也不会显得疏离,“但也值得称赞,不是吗?”
这句反问倒是让池屿闲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早就说了,自己断然不会和花满楼成为朋友,对方太懂得如何让人在交流中放松了,像他这种喜欢一个人独处的人肯定会招架不住的。
“你说得对。”
为了掩饰自己的不自然,池屿闲强忍着尴尬,以一副冷漠的态度响应了对方。
他站在温润如玉的花满楼身边,像是一把锐利的刀似的,稍不注意就会被锋利的刀刃给划伤。
繁花做衬,两个不同风格的青年就站在小楼中,秋风吹过,黑白衣摆互相摩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