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习惯(1 / 9)
从那之后,包养的和被包养都走上了正道,相处的模式像朋友,又比朋友带着亲昵,像室友,又比室友多一点缱绻。玩的花样也多起来了,费可有的时候高兴了就哄哄程浩,累的时候也有胆子拒绝了。程浩亲着人脖子,亲一会儿性致大发,结果一低头发现人居然都睡着了。
给他气的,去浴室解决了。解决完想想还是气,不对啊,我是他金主,怎么他不应该有义务服务一下吗?应该把费可摇醒才对。但气着气着又自己把自己逗乐,程浩看着费可青黑的眼圈和胡茬,只觉得忽然柔软了下来,醒着的时候有的时候还能装老成,睡着的时候却骗不了人,分明就是个年轻小孩儿。
程浩帮费可解了裤带,把人累的,衣服都没脱倒头就睡。程浩从不过问费可的学业,知道他在家里做了很多笔记,毕竟是数学系的,那些公式程浩也看不懂,但从厚厚的草稿纸中也能看出费可的苦功。
本来以为费可吃自己的喝自己的,会变得惫懒,再不济也肯定会轻松很多。但没有,他反而更累了,更强硬地逼迫自己掌握新的内容。反倒是程浩懒了很多,家务不用他再操心,衣服是熨好的饭菜是现成的,只要享用就好。
也不是坏事,因为程浩不用操心琐碎事之后,除了本职工作,放在费可身上的时间就更多了。他带着费可去健身房,教他那些器材的使用方法,在费可做完一个托举后把着他的手俯身吻他。他带着费可去逛商场,买些费可听说过的没听说过的都不认识的名牌,他的衣柜随费可挑,名表领带眼镜和皮鞋,他把费可包装得很好。他还带费可去参加各种局,他看着费可加上那些老总朋友的微信,会下意识避着他。程浩也觉得很有意思,那都是他默许的,怎么费可还像是偷情。
介绍起来,就说是直系师弟,朋友,玩的比较好,没说过别的。连朋友问起来是不是包养的小情儿,程浩也没说。准确的来说,程浩是把问题抛给了费可,费可有些尴尬,答不上来。程浩就笑着佯装要揍人,说去去去。
后来连朋友都拿不准了,偷偷问程浩,到底是包的还是谈的啊?程浩才哼笑一声,说那他妈是我花钱的。
操,程总你是这个。朋友比了个大拇哥,包的小雀儿你给养得这么娇贵?我要是养个情人不看我脸色,我他妈一脚就给他踹了,你也太惯着了,这是什么,又要你养又拉不下脸承认自己是鸭啊?
快滚吧,什么鸭不鸭的,人本来也就不是鸭。不知怎么程浩听了这话还挺得意,说废话,那可是我花钱养出来的。
朋友盯了他几秒,说程浩你不是吧。我操程浩,我真的警告你啊,你别他妈真动了感情啊,你花钱玩玩可以,花钱可买不来真爱的,别自己把自己栽进去还浇水拍土的。你那小情儿心眼子多着呢,太聪明的人咱们搞不了的,不值当。
知道知道,我心里有数。程浩见他还要说,赶紧拿酒杯堵他的嘴,行了行了,赶紧喝吧你,养鱼呢。
怎么可能没感情,是个活物相处久了都会有感情的。更何况程浩付出了那么多的精力和时间,他的情感本身就是资本,在费可身上投资得越多,他就越有种说不出的满足感。他教费可高尔夫、斯诺克、骑马,在大二的时候就推荐他去头部公司实习,最重要的是,他教费可金融圈里的信息,费可比那些已经从成大毕业的人还要耀眼。
除了程浩自己的社交技巧和一些别人学不来的东西,可以说他对费可已经倾囊相授。费可一开始只是他的情人,慢慢变成他的徒弟,他的朋友,他的同居人。费可太懂他,而他也一样,他知道费可需要什么、想要什么。
很难言明那种复杂的情感,费可当然还是他包养的大学生,他仍旧处于这段关系的主导地位,所以这当然不算爱。就算是,也只是主人对宠物的喜爱。有的时候程浩会觉得是因为费可太像过去的自己,空有能力和野心,却没有一个能够向上攀爬的台阶。他自己是从小地方来的,所以最明白那样撕裂的痛楚。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养着费可,就像养着过去的自己,他养得很好,所以过去的那些裂痕也就逐渐弥合。
但有的时候程浩也偶尔会有一种不受控制的恐慌,他似乎把他的全部筹码都压在了费可身上。聪明的投资者谁会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可每当他冒出这样的想法,费可就会洞察,并且及时送上安慰剂。圣诞配色的情趣服装,颈间一枚铃铛叮当地响;外出购物风衣下空无一物的身体,费可总能勾起程浩疯狂的一面。疯一次,程浩就又能忘掉大脑中隐隐作响的警报。
大概是大二下学期的时候,发生过一件事。那天程浩本来打算带他出去喝酒,喝完酒顺便开个房,程浩都打算好了,该订的东西都备妥,就给费可发了个短信。早上的时候还答应得好好的,下午的时候忽然发消息问程浩能不能不去,晚上有点事。
程浩一个一个字打回去问他有什么事,费可说是跟朋友吃饭,晚上在朋友家住一晚。
程浩当时就毛了,立刻打电话回去,“你哪个朋友?男的女的?”
费可顿了一下,报了个听都没听说过的名字。程浩都气笑了,“你是也要跟你朋友上床是吗?还在别人家里过夜?费可,我早上跟你说的时候你是不是答应了,那个时候你是不是没跟我说过你晚上没空有约,凡事也要讲究个先来后到吧。我先安排的,现在这个随便谁横插一脚你就说你没空了?我东西都弄好了你给我说这个?行,你要是家里突然有事,学校忽然抓人点名,我也不怪你,但你要不要看看自己给我了个什么破理由?”
费可沉默了很长时间,最后说,“程先生,我今天真的不想做,求你了,可以吗?”
“费可,我警告你别他妈用受害者一样的口吻跟我说话。”程浩越生气,语气就越强硬,“你搞搞清楚你自己是什么身份,我可以忍你让你,但那都是有限度的。这几个礼拜你都说忙、累,我都让你休息了,我没不让你休息吧?哪次不是我自己冲个澡就算了的?现在你倒好,今天不高兴明天不愿意,这不行那不行的,合着我在这儿养大爷呢?我告诉你费可,今天你想做不想做,都得做到我满意为止,要不然就给我滚出去,听懂了吗?”
“……好的,程先生。”费可叹了口气,“我会去的。”
“你就在家等着吧,我下了班过去接你。”程浩语气还是有点冲,冷淡地下了命令后就挂了电话。
等程浩到家的时候,时间刚好,程浩换了鞋,习惯性先探鼻子闻菜香。拐到餐厅的时候费可已经坐在那里等了,脸色很不好看,程浩也没管他。这天菜也做得乱七八糟,咸的咸淡的淡,程浩吃几口就吃不下了,心里知道这是费可在甩脸子呢。
吃完把碗筷扔进洗碗机,程浩跟费可说了句,“去换衣服吧。”
换的什么衣服,当然是特地买的,遮住前边遮不住后边的。费可没吭声,就去换了,程浩翘着腿等在外面,半天没出来,他刚看了眼表,就忽然听见咣当一声响。
程浩吓了一跳,走进去一看,费可正坐在地上,衣服连着衣架被他拽倒了一大片,散了一地。费可就坐在这一地衣服里,抓着一件程浩的西装外套,遮不住他肩膀上很细的一条黑色吊带,程浩忽然发现他浑身都在颤抖。
“怎么了?”程浩问了一句,费可抬头看他,眼睛通红,嘴唇却抖得说不出话。程浩一下子就急了,上去摸他的脸,比烙铁还烫。
“我操。”程浩下意识骂了一句,接着就要来抱费可出去。
进门的时候还以为费可是在跟他闹脾气,除了脸有点白,根本没看出来。他把费可身上的衣服都扫开,想想不对,费可好像冷得厉害,就又把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