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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夜峰弟子笑嘻嘻:“不谢不谢,都是一个宗的,不用见外。”
谢星尘低头抄宗规,听着这些师兄斗嘴,还觉得蛮有意思。
要不是抄两千遍的宗规重任在这,他也想加入叭叭两句。
过了片刻,前庭里便只剩下了毛笔落在淡黄宣纸上的声音。
有点子安静。
余古意已经离去了,他气得去喝茶缓和心情。
讨饭师兄手里的毛笔龙飞凤舞,凑近谢星尘问,“师弟,抄的怎么样?多少遍了?”
他想起上回,跟谢星尘讲的抄宗规的痛苦,谢星尘当时还不以为然。
现在谢星尘铁定跟他一样,深受宗规折磨。
“还差一千遍。”谢星尘专注,淡淡地回复他。
一千遍?这么快就只剩下一千遍了?
这人是有八只手吧?
讨饭师兄不信,探头去看谢星尘,瞬间被惊呆住了。“……”
“谢师弟……你这,还真算有八只手……”
“常规操作而已,师兄,熟能生巧。”
只见谢星尘手里同时握着好几只狼毫毛笔,写字飞快。
别人写一行字时间,他就写了好几行了。
这技能得益于谢星尘的小学、初中、高中的语文老师,他们十分热衷于让学生抄文章。
久而久之,谢星尘同时用好几只笔抄文字的技艺,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境地。
讨饭师兄觉得这方法不错,学着谢星尘的样子,一手握着好几只狼毫毛笔,轻抖。
他也要试试这方法。
但他长时间习惯了,一手只握一只毛笔写字,多只毛笔同时写,墨就在纸上抖晕成一滩黑色。
“……”
这熟能生巧,他好像生不了。
欺骗
一晃半月如箭矢穿梭而过,弟子大比在即。
宗门弟子大比前一天夜晚,谢星尘敲祁寒之殿门,他想问问弟子大比应当注意的事情。
他之前没参加过,什么也不知道。
还是有点子怕被揍成猪头。
“师尊?”
他骨节敲在殿门上,轻轻响动,殿门咯吱一声被推开。
一阵阴风裹挟寒凉扑面,殿内一片黑暗。
“没人?又不在?”谢星尘惑然。
今晚也不是月圆之夜,祁寒之不应当化出本体。
“是哥哥吗?”
一道脆生生的声音传出。
谢星尘一怔。
他悟了。
祁寒之金屋藏娇!还是个男人!
谢星尘想自己应该发现了祁寒之不可告人的秘密,寒凉窜上脊背。
他现在得赶紧跑!
“哥哥,白迟等了你好久,腿好疼。”撒娇的声音过于软糯。
原来祁寒之喜欢这款?
深藏不露啊。
谢星尘站在殿门外,犹豫了一下,还是打算进去,他来都来了,肯定留下了痕迹。
“额,师娘好?”
谢星尘心里想着,是该叫师娘,还是师母。
虽然这两个称呼好像没什么差别,但是师娘明显更好听。
于是,谢星尘果断肤浅地选了师娘。
“嗯?”白迟怔愣,似乎没想到来的人不是祁寒之,而另有他人。
祁寒之殿,少有人敢来。
而这个人还喊他师娘,极其胆大。
白迟视线落于殿门口。
暗淡天光中,青年一袭剑袖蓝衣,眉目精致。
他走动时,发间蓝色发带轻扬,不羁,流泻出的少年气活泼而生动。
白迟被惊艳了一瞬,但眼神很快晦暗了下去。
要是他腿没有受伤,他曾经也该是这个模样。
“你是……”白迟见谢星尘走入殿内,想质问他是何人,与祁寒之又是何种关系。
但在见到谢星尘的整张脸时,话还没出口,神色变得惊恐起来,在害怕什么。
谢星尘没发现他异常,以为白迟是听了那声师娘害羞,躬身行礼,“弟子是师尊徒儿,第四个徒弟。”
白迟坐在木质轮椅中,躲闪,不敢抬头看谢星尘,咬着下唇,“嗯。”
他怕死了谢星尘的脸。
恨不得现在就去抓烂他的脸。
“咳,师娘,师尊呢?”谢星尘环视殿内一圈,并未发现祁寒之。
白迟沉默地垂着头,搭在膝盖上的双手绞动,他竟然没认出自己?
这师娘见了他,就跟哑了差不多。谢星尘也不太好意思待在这里了,太尴尬。
“弟子打扰了,师娘再见。”
转身,谢星尘离开殿。
目送谢星尘离开殿,白迟松了口气,祁寒之怎么会收他当徒弟?
还有,他好像忘记了很多事?
那么,自己应该不会被揭穿,暂时还是安全的。
不过,腿伤和内伤得赶紧治好,不能再停留在玉仑宗了。
如此想着,白迟看向殿门口,祁寒之突然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那。
寒霜顺着地板、墙壁蔓延,结满整座殿。
白迟心脏再次猛跳起来,祁寒之看到了?会不会发现异常?!
“你在害怕?”祁寒之站在殿门口,逆着光,脸陷在阴影中,无端令人恐惧。
“没、没有,哥。”压迫感袭来,白迟避开目光。
祁寒之身影一闪,满身寒气地出现在了白迟身前,他笑容阴森森,“那为什么全身发抖?是在怕兄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