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求不得(1)(3 / 12)
知道了家里投资失败,数十年的努力付诸东流。这已经是一年前的事,但所有人都对她闭口不言。
父亲说,说这话不是要你怎么样,无论如何,家里会供你完成学业,但毕业以后,是走是留,家里都帮不上你。
他说,只是想让你知道,要对现在的生活负责,对以后的生活负责。
至此,这场持续了一年多的闹剧,画下了一个分隔符。
秦宵看着面前的自己,憔悴,无神,头发剪得极短,皮肤是带着灰暗的白。进行到一半的手术,最后不了了之。这张脸已经大有不同,却仍能分辨出旧时影子。
她有心改变,不让自己沉溺在某种情绪之中,抹去所有能让她联想到那个人的事物。
但时间似乎把它变成了一种慢x病,每隔一段时间,她就会梦到那个人,回忆卷土重来,那是一种她无法招架的力量,身t不再属于自己,除了蜷缩在床上奄奄一息,她就会去做一些很疯狂的事。
她开始寻求心理治疗。
一开始找的心理医生皆不如人意,对方理解不了她的问题所在,她也无法做到真正坦诚。情况没有好转,只能借助药物辅助。后来,兜兜转转,在一个朋友的引荐下,她认识了现在的医生。
第一个让她觉得,说什么话都不会有任何不适的人。
心理治疗的费用不菲,这个医生更可以说是高昂。秦宵只能缩减开支,能省则省。自从知道家里的情况后,她就养成了记账的习惯。
一次诊疗中,她看着药单,玩笑道,如果有像忘情水那样的药就好了。喝了,就把记忆都忘了。
医生不懂她说的是什么,却问了句,你真的想忘掉记忆吗?
秦宵认真地想了想,说,虽然那些记忆有美好之处,但对现在的我来说,只有痛苦和困扰。
对方向她提起一种催眠疗法,一定程度上可以模糊人的记忆,并提醒她效果因人而异。
秦宵没有考虑太多就接受了。她想,她别无选择。
事实证明,在疗法和种种心理暗示作用之下,她确实忘掉了很多事。缺点在于,该忘的不该忘的,完全不受控制,她对一般事物的记忆能力也随之减弱。
秦宵也知道,是忘不掉那个人的。橡皮能擦去一些边边角角,而用力写下的东西,又谈何容易?
但,仅仅把心里的那些乱麻拨散些也是好的。
在心理医生的帮助下,她渐渐获得了一种平衡。治疗并不为治愈,只要她的一种意志,能盖过另一种意志就可以。
“没了?”
“怎么,还嫌少啊?”
“不是不是。等等,你还有什么没说吧?”沈秋兰皱眉。
秦宵摇头。
沈秋兰想了想,“你那心理医生是叫walt吗?”
“你连walt都知道?”秦宵瞠目,“小胡这手伸的也太长了吧?”
沈秋兰撇嘴,“不是小胡,他才不帮我查你呢。除了酒吧那事,其它消息都是我自己挖来的。”
她更是不解。
“是前几天你不在的时候,我看到他给你发了好几条消息。”
沈秋兰又接了句,“我可不是故意要看你ygsi,怕你错过什么重要消息,总得留心着点。”还把手举了起来,表示自己的清白。
秦宵感叹,“不错不错,小胡这人,b你有节c多了。”
“去si。”沈秋兰丢给她一个白眼,“他就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我是谁啊,ga0情报一流好吧。没他我照样行。”
她笑而不语。
沈秋兰逮住不放,“所以是不是啊?”
“不是。walt是……”
秦宵沉y了半天,不知该如何说起,一阵喧闹声由远及近,看样子是下课了。她连忙转意话题:
“放学了放学了,到时候再说。”
正要起身,却见沈秋兰拉着她的手,不打算动的样子。
秦宵疑惑,“不过去吗?”
“在这里等就好。”
她有些不适应对方突然转变的淡淡语气,虽坐了回去,沈秋兰的手却仍握着她的,未曾松开。
莫名地感到不安。
小孩子成群结队地走了出来,小跑着扑向早已站起身迎接的爸爸妈妈们。秦宵不认识沈秋兰的小侄子,一一把所有童真稚neng的脸庞都看了过去。
也有几个小孩子没有第一时间找家长,而是抱着老师的腿不肯松手。走出来三个老师,每人脚边都围着几团球。秦宵的目光被x1引。
“放学了,快去找爸爸妈妈吧!”
“不要不要,舍不得sandy老师。”
“看到吗,爸爸妈妈在等你,你不过去他们会难过过哦。”
“呜呜呜,sandy老师,你明天还要教我弹琴……”
一个年轻的nv老师俯下身子,柔声哄着,最后还是家长半拖半拽的把孩子拎回去,伴随着小男孩心碎的呜咽声。秦宵看了只想笑。
一直挥手到对方看不见,那个nv老师才转过头来,视线落在她这边,二人对视,彼此的笑意都还没来得及收。
看清她的脸,秦宵只觉得心里像是被人砸了一下。
这张脸,她太熟悉了。
每次回到过去之前,都无可避免会看见的人。那个离陈端最近的人。那个叫“小果”的人。陈端的ai人。
秦宵说不清楚对她抱有怎样的态度,但当她活生生地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她连客套的笑都无法做到。
白果没有在她脸上多作停留,转而和一些家长交谈起来。
意识到手还和沈秋兰握着,不知何时攥紧。她看着后者,忽然明白了过来。
“你带我来,就为了看她?”
沈秋兰轻飘飘来了句,“说不定不只有她呢。”
秦宵一下子全身绷紧,搜寻四周。
沈秋兰扑哧一声,松了手,拍她,“真怂。他不在这里。”
她脸上浮起一层薄怒,“沈秋兰!”
“g嘛g嘛,别生气嘛,我也不确定他会不会来。要来的话会晚点才来。”
“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沈秋兰无辜,“我知道他们现在的动态,就分享给你了啊,就这么简单。别说你不想知道。”
的确,她好奇他现在在哪里,做什么,包括和他在一起的人。
江城不大,却够藏起一个人,尤其是一个,陌生人。
半晌,秦宵轻声说:“你就不怕我情绪失控,反应过激?”
沈秋兰呵呵一笑,没有回答。
小侄子不知什么缘故,落在后面,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才慢吞吞地出现。看到沈秋兰,也不急着过来,一一和老师们礼貌道别,才牵起沈秋兰的手。
“姐姐。”
秦宵闻言,嘲笑她:“你可真会占便宜,还姐姐。”
沈秋兰不服气:“舅妈多老啊,当然叫姐姐,是不是?”
小侄子用力点头。
“沈小姐,今天又是你来接。”
一个柔和动听的声音响起,秦宵看过去,神se顿时僵y。是白果。
她不自觉退了一步。
“是啊,谁让这小p孩喜欢我呢。”沈秋兰回得也客气。
对方笑了起来,眼睛弯弯的,像月牙儿。
“小宇练琴特别认真,下课了还不愿意离开琴凳,也很有天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