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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家下人听到他这么突如其来的一嗓子,吓得不行,齐齐往后退了几步。
林子行这话,很难让他们不往邪门的方向想。
林子行若不是中邪的话,为什么要对一个已经死去多日的江兴柔说这些话?
而且,如若他所说的话是真实的,那……他早就知道夫人要对江二小姐做什么?
下人们面面相觑。
几个人小声交流着。
“……江二小姐的死,是不是和少爷也有关系?”
“肯定有吧?不然少爷会这样?”
仗着林子行现在神志不清,他们说话并不避讳。
“那咱们要报官吗?”
“……别了吧,别多事了。”
“我觉得这也不算多事,如若真和他有关系,那他就是杀人凶手……”
“对啊,而且听说江二小姐死的时候,已经有了身孕,一尸两命,不知道会不会变成厉鬼!咱们还是报官吧,这样就算她要索命,也找不到咱们不是?”
“……这,这么邪门的吗?”
“你们别不信,我在老家的时候,可听说过不少冤魂索命的事儿。”
“你那是话本子看多了吧……”
“别管怎么样,还是报官吧!”
“对对对,不管真假,报官总是安心些。”
几个人合计一下,还是漏夜去报了官。
翌日一早,沈清这门庭冷落的杏花巷,便来了客人。
是杭大人和郑师爷。
沈清一大早听见敲门声,走过来一开门,便见他们俩站在大门外。
杭大人身上还穿着官袍,像是刚从府衙出来。
沈清略有些诧异地问:“这么早,杭大人怎么过来了?”
“是有件事,想同娘子说说。”杭大人神色郑重。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沈清便让开路来,将杭大人和郑师爷请进门来。
待几个人在堂屋坐下来,沈清给杭大人和郑师爷倒了一杯水,“我这宅子还未正式住人,东西都是缺的,也没茶叶,这热水还是昨晚的,两位别嫌弃。”
昨晚的热水,放到现在,早就凉透了。
不过,杭大人和郑师爷并不是为了喝茶而来,不讲究这个,也体谅沈清的情况。
杭大人温声道:“娘子客气了,我听苏大夫说了,你这几日都在张罗宅子的事,这宅子已经和当初大不一样了,可见娘子劳累,是我们唐突了,一大早就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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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不喜欢说什么客套话,微微笑笑,便直接开门见山,“不知杭大人这么早来找我,是有什么事?”
“我正要同娘子说这件事。”杭大人拿着素白的茶杯,以免沈清误会,他并未将茶杯放下来,“昨天晚上,林家的下人去府衙外敲了登闻鼓,前来报官。”
沈清微微一挑眉,旋即便明白过来,“是为林子行的事?”
杭大人和师爷对视一眼,讶异道:“娘子知道?”
“猜测而已。”沈清并未详说。
她和江兴柔昨天下午刚去见过林子行,林家下人便半夜报官,能为着什么事?
只是这话好说不好听。
没得让人认定,她私闯民宅。
好在杭大人和郑师爷都知道,沈清不是一般人,猜到这些好像也很正常。
杭大人并未多想,便继续道:“正是这件事,林家下人忽然来报官,告林子行是江兴柔遇害一事的合谋。”
江兴柔的事,本就是杭大人重点审查的案子。
再加上,林家下人这是以奴告主,在古代是最不可取的行为,说不定会被坐罪。
对方冒着风险来控告,杭大人自然要立即严查。
他昨晚都没有休息,和郑师爷见过林家下人后,便匆匆赶去客栈,见过林子行。
林子行还是老样子,时不时地疯狂一下。
他这副模样,与疯子无异,他口中的话,便失去了不少可信度。
无法,杭大人和郑师爷只好去问余氏和栾妈妈,林子行是否有份同谋。
余氏自然是矢口否认,言明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她一个人的主意,栾妈妈也只是奉命执行。
而栾妈妈的言辞差不多,她也说,从未见过林子行参与这件事。
而且栾妈妈还说,余氏一向将林子行保护得很好,唯恐连累林子行,是断然不可能让林子行知道这件事,并且和林子行合谋的。
她也是做母亲的人,更懂余氏的心。
如若说,余氏有为了保护儿子,一个人包揽罪名的可能,那么已经被判同谋的栾妈妈,则完全没有必要为林子行说话。
她的话,更可信。
“所以几方调查下来,我们现在也不能缉拿林子行,不能判他有罪。”杭大人说着,看向沈清,说出自己此行的目的,“我来找娘子,就是想问问娘子,怎么看这件事,是否能够找出些证据,证明林子行是同谋?”
沈清喝下早就凉透的水,淡声道:“没有证据,而且林子行也不是同门。”
杭大人疑惑道:“娘子何以这样说?娘子见过林子行吗?”
“见过。”沈清嗯了一声,“林子行是有贼心没贼胆,他不可能与人合谋杀人,这件事他至多是知道余氏的筹谋,但见死不救。这年头,见死不救又不能坐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