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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氏都快气笑了。
什么鬼不鬼的,也只有栾妈妈这个老东西相信。
那一个小丫头知道什么,不过是用这话来吓唬和诓骗罢了!
事到如今,余氏也不想狡辩了,痛痛快快地承认道:“没错,是我看不上江兴柔。一个还未出阁的女子,就和我儿勾勾搭搭,有了首尾,还怀了身孕,什么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娘养的就是小娘养的,上不了台面!我就是看不上她,是我要她的命,与我儿无关,大人要怎么处置便怎么处置吧!”
到了此时此刻,余氏依旧理直气壮,死不悔改。
江大人火冒三丈,“我家兴柔不好?你儿子林子行又是什么好货色?坐怀不乱四个字,他不知道?装得什么正派文雅,实则也是一肚子坏水!若不是他有意,我家兴柔一个女子还能逼迫他不成?!”
“都说江家门风严谨,你们家教出来的女儿未婚先孕,也配得上门风严谨这四个字?”余氏和江大人反唇相讥,字字嘲讽,“自己的女儿不检点,未婚先孕,本就该去浸猪笼!你们自个儿不处理,还有脸闹到公堂上来!江文昌,你们一家还真是不知羞耻!”
江大人气得险些晕过去。
不知道是谁不知羞耻!
江夫人见江大人面色不好,上前扶着他。
却被江大人一把甩开。
江夫人踉跄地退了两步,站在一旁,委屈又不敢吭声。
到了此时此刻,大约只有她心里松了一口气。
此事和林子行无关,林家最后一丝血脉保住了。
至于余氏会落得什么样的下场,她不在乎了。
也不用为娘家这事,和江大人翻脸,被休弃回家,于江夫人而言,这算是一个最好的结局。
杭大人见余氏供认不讳,便要以杀人罪将余氏扣押,来日再择定该如何处置。
就在衙役准备将余氏带走的时候,沈清目光落在了被遗忘的林子行身上。
“林公子,当真毫不知情吗?”
林子行猛地握紧了拳。
余氏闻言,忍不住挣扎起来,“我都说过,这事是我一个人所为!这是我们林家和江家的事,跟你这个死丫头有什么关系,轮得着你一而再再而三地,在这指手画脚?!”
沈清瞥向她,“林夫人就这么肯定,你儿子什么都不知道?焉知不是你儿子,用你做了一把刀?”
余氏一愣,没太听明白沈清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愣愣地朝林子行看过去。
林子行低着头,恨不得把头缩回肚子里似的,始终没抬头去看余氏。
余氏心里咯噔一声,微微瞪大眼睛,张嘴想要说什么,最后却是一片寂静。
杭大人看了看林子行,不管林子行知不知情,只要不是他指使余氏去买凶杀人,那么他都不会被定罪。
杭大人想了想,又追问了余氏一遍,可有人唆使她。
余氏爱子心切,别说林子行没有直接唆使她,就算是有,她也不可能说出口。
余氏咬了咬牙,便还是将罪名都揽到自己身上。
杭大人无奈,只得让人先将余氏和栾妈妈带下去。
这件案子,也算是到此了结。
虽然结局不尽如人意,但也算是给了江兴柔一个公道。
看到余氏被拖下去,江大人狠狠地长舒一口气,转而向杭大人作揖,“多谢杭兄,为我们一家主持公道。”
“江兄言重了,这本就是我该做的。”杭大人从台上下来,扶起江大人,温声道:“今日你们也劳累了,余氏之罪,我还要再斟酌如何判罚,你们便先回去休息吧,若有结果,我再第一时间通知你们。”
江大人确实觉得疲累,不仅是人累,精神也累,他冲杭大人道了一声谢,便由着江兴年扶着,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外走去。
江家其他人也跟了上去。
沈清和苏大夫走在最后。
林子行和林家其他下人,走在另一侧,跟江家隔得远远的,也走出了府衙。
到了府衙大门外,沈清意味深长地看向林子行。
“林公子,天理昭昭报应不爽,江二小姐和你那孩子,头七将至,公子可务必一切小心。”
林子行慌乱地看她。
她却微微一笑,走了。
林子行一颗心猛地跳动几下,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正如沈清所言,他并不是完全地不知情。
他没那么蠢。
那天确实是乍然得知江兴柔有孕,六神无主下去找了余氏。
但余氏一反常态,反而安抚他,让他先去稳住江兴柔。
他便察觉出不对。
后来,他便暗中窥伺余氏的一举一动,从一开始,他就知道余氏让栾妈妈去买凶杀人。
他最初震惊又愤怒,想要去阻止余氏。
但转念一想,江兴柔确实只是个庶女,而且是未婚先孕,传出去名声极为难听。
就算两家真的结亲,外人知晓,也只会嘲讽他们。
余氏这些年,一直对林子行耳提面命,让他娶个贵女回去,帮扶林家,让林家重振以前的名望。
林子行心思也渐渐偏了。
后来和江兴柔相处的日子里,他是矛盾又纠结的,他喜欢江兴柔,却又不想娶她一个庶女。
他也想娶个高门贵女,对他的前程更有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