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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平对分家一事,显然很不痛快,并且记恨上了张氏,搬进来之后,一句话都没跟张氏说过,一个眼神也没给过张氏,直接进了东厢房,砰的一声,摔上了门。
跟在后头的张氏,险些撞在门扉上。
看到晃动的门扉,张氏气得一咬牙,心里却有些怂,她知道,陆平还是挺记挂他那老不死的娘和拖油瓶似的弟弟,今天分家的事儿,他肯定不痛快。
爷还会信你
张氏也不想去找晦气,便将包袱放在堂屋里,悻悻然地转身,去镇子上打算接陆旭下学堂。
折腾了一天,现在已经接近傍晚。
然而,离开家的张氏,并不知道陆平在房间里做什么。
陆平一个人坐在房间的榻上,听着张氏出去的脚步声和院门关闭的声音,他那些气愤悲痛自责的目光,全部变成阴恻恻的。
他阴着脸,坐在床上,仿佛变了一个人,眼神怨毒而可怕。
他咬了咬牙,瞥见旁边的包袱,里面是他收拾起来的一些细软。
陆平伸手将包袱拉过来,从两件衣服的包裹内,取出来一个布偶娃娃。
娃娃上面没有五官,没有任何特殊标志。
陆平拿着娃娃,坐了几秒,沉默地起身,悄悄地出门去了后山。
……
沈清在堂屋里小憩了一会儿,傍晚时分,莫氏便从屋内出来了,瞧见沈清在堂屋,她愣了下,“闺女,你怎么在这坐着呢?”
莫氏一出来时,沈清就醒了,闻言,她起身道:“闲着没事,在这坐会儿。”
莫氏也没多想,有些歉疚地道:“中午我忘了做饭,你们都饿了吧?我现在就去做饭,晚上咱们吃点好的。”
沈清来自己家之后,经历了一件件乱七八糟匪夷所思的事情,莫氏对沈清多少都有些愧疚,觉得挺对不住人家小姑娘。
莫氏说完,便转身要去灶房。
沈清淡声道:“我给您打下手吧。”
她提步跟了过去。
莫氏看看她,笑着应了一声好,两个人一道进了灶房。
沈清生火做饭什么都会点,都是以前学来的,莫氏却不让她动手,只让她坐在那里看着火就行。
莫氏不知道是不是有心化悲愤为食欲,特意抓了一只老母鸡,打算给沈清和陆泾煲汤,又拿出来一块腊肉。
又是鸡又是腊肉的,这一顿别提多丰盛了,尤其是在普通农家里,只有逢年过节才能吃上这么一顿好的。
莫氏虽然包了不少药田下来,但药田需要不少成本,再加上前些年陆泾的束脩、这些年的药材花费,她手里也没存下多少钱来。
他们一家好久没吃得这么丰盛了。
吃饭的时候,陆泾也出来了,吃过沈清的药,他精神好了不少,面色看着也好些。
三个人坐在堂屋里,看着空了一半儿的位置,莫氏心里挺不是滋味儿的,但她愣是没提陆平一家三口,不是给沈清夹菜就是给陆泾夹菜。
沈清和陆泾也不是话多的人,分家后第一顿饭,三个人吃得有些沉默。
然而,正当他们吃饭的时候,张氏在学堂外,接到了陆旭。
她看到陆旭,便询问起陆旭的功课。
陆旭还算聪明,先生教授的课业,他基本上都能听懂,便跟张氏说了。
张氏笑眯眯地道:“我儿子真厉害!”她亲了陆旭一口,郑重其事地道:“儿子,你可得好好读书,将来等你成了秀才廪生,成了官老爷,娘就能扬眉吐气了!娘往后日子怎么过,可全都指望你了!”
陆旭有些懵懂地看着张氏,还没等他开口,张氏身后便传来一道冷笑声。
“哟,好大的口气,你还想当官老爷他娘?”
张氏听到那声音,脸色就不对了,她抱着陆旭,猛地转过头,便见刘员外带着不少家丁打手,站在她身后。
刘员外望着张氏那慌乱的表情,阴阳怪气地一笑,“怎么着,看到爷这么害怕?是做了什么对不起爷的事吗?”
张氏脸色都白了,她把陆旭拉到身后,赔着笑脸,有些结巴地道:“刘老爷,您,您怎么在这儿?”
“你这老娘皮答应了爷的事没办到,爷可不得来找你吗?”刘员外眼角耷拉下来,多了几分阴沉,“张春芽,你今天早上是怎么答应我的,你还记得吗?要不要爷帮你回想回想?”
张氏一听,心里打了个突,连忙告罪:“刘老爷,这不能怪我,实在是沈家那俩老东西没用,那沈清是他们的亲生女儿,他们愣是没办法把沈清带走,我,我也没法子啊……”
“这就是你耍弄爷的理由?”刘员外眼睛一瞪,手里把玩的玉石珠子,搓出来一声‘咔’的,突兀又刺耳的声音。
张氏听得那声音,头皮都麻了,“刘,刘老爷,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是我办事不力,您,您就饶过我这一次,下回我,我肯定给小少爷找个合适的……”
“爷还能信你吗?”刘员外猛地打断了张氏的话,往旁边的地上呸了一口,“老娼妇,爷信了你两次,你耍了爷两次,爷还会信你?”
张氏白着脸,心里彻底慌了,她看着刘员外那阴恻恻的脸色,忽然抓住陆旭的手,喊了一声:“旭儿快跑!”
然后就拉着陆旭,转身就跑。
刘员外面皮抽动了一下,朝身边的人吩咐道:“把他们娘俩给爷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