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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文若,阖上嘴,不要说话,还是有饭吃的。
四、汉室扶不起,你这一生都是一场空。不要再坚守空而无用的东西了。
五、食器也是一种礼器,有器无食,是一种羞辱。在荀彧之前,还有一个自尽的大臣,是因为有食无器,觉得受到羞辱。
……
然而现在,对郭嘉来说,这些都不重要了。喜乐忧愁,兴衰荣辱,他们都可以一同见证,管他是沉沉浮浮,还是起起落落?
不过还是得防着曹操鸟尽弓藏,利用完荀彧,立场不同就送空食盒。
郭嘉暗暗盘算:等将来,曹操打败了袁绍,得想办法让赵昂出任并州牧,控制住雁门关,留一条退路。不过正史上,赵昂好像混成了益州刺史?得益州者得蜀中,也算一条退路。
戏璕恰好和他想到一处,说:“咱们不能当‘兔死狗烹’的那条狗,我要效仿程仲德,去领兵。”在这乱世,有兵权才有讨价还价的筹码。
戏璕是剑术高手,虽然体弱,不像程昱那么生猛,但他的剑法十分凌厉,杀伤力很强。如果只带兵,不要身先士卒,当个儒将完全没问题的。这样一看,真正手无缚鸡之力、百无一用是书生的,唯有郭嘉……
郭嘉:又是怀疑人生的一天。书院同窗,个个文武双全,人家荀攸都能当刺客,他倒好,随军出征,就动动嘴皮子,还能竖着去,横着回。
回到府上,郭嘉照旧先去看郭奕,小家伙正在长牙,逮着谁就咬谁磨牙,一见面,猝不及防就是一口。
郭嘉抚着手上浅浅的牙印,还好,没咬破。
他突然冒出一个念头:我是战五渣,但是儿子才一岁,完全可以从小培养武学天赋,争取一下君子六艺样样拿得出手。要求不高,只要射御比我强就行。
据说六岁以前,是脑开发的黄金时期,主管运动协调能力、维持身体平衡的小脑也是脑,开发一
下总没错。
于是,某人陪着儿子在地毯上爬了两圈。郭奕已经能扶着墙走路,不过走不了太长时间,平常活动还是以爬为主,郭嘉也不强求,一切顺其自然。
荀彧处理完公务,怀着想要倾诉衷肠的心情去郭府,然后震惊地发现:郭嘉四肢着地,毫无一家之主的包袱,正陪着儿子在地上爬行。
奉孝又在胡闹,然而还是那么可爱。
郭嘉爬着爬着,忽然看到一双云纹锦靴立在门边,不用抬头,就知道是荀彧。毕竟能不用通报,就走到这里的,也只有荀彧和戏璕,戏璕从不穿这种样式。
不等郭嘉反应,郭奕已经扑上去,抱住荀彧的小腿,糯糯地唤:“阿翁,阿翁~”
“……奕儿,不带这样双标的,见到你家翁张嘴就咬,见到文若一味卖乖讨好。”郭嘉淡定地爬起来,潇洒振衣,又变回那个从容自若的青衣士子,笑盈盈问:“文若何事登门?”
荀彧俯身抱起郭奕,定定地望着郭嘉,口中字字深情:“耿耿初长夜,思君不能止。脉脉立斜阳,望君行坐处。”
看不出来哦,文若这么严肃端方的一个人,情话技能居然是点满的。
大千世界好神奇。
郭嘉心中一片柔软,轻轻哼唱歌谣:“绸缪束薪,三星在天。今夕何夕,见此良人?子兮子兮,如此良人何?绸缪束刍,三星在隅。今夕何夕……”
重复的旋律成功地把小奕儿哄睡。
荀彧再次俯身,把郭奕放在卧榻上,正要直起腰时,突然被郭嘉从身后欺上,牢牢地扣住他一只手腕,压得他起不来。温热的气息,痒痒地拂在耳垂边,“文若,你趁嘉酒醉,昏昏沉沉的时候,潜就轻薄,这样是不对的,你说,该怎么罚你?”
说好的端方君子呢?怎么可以在他神志不清的时候吃豆腐?
被荀彧轻薄,这种事说出去都不会有人信哟。
就连志才都认为是他借酒撒疯,肆意轻薄文若。他好冤枉。
其实凭郭嘉的力气,原本是制不住荀彧的,但他吃准了荀彧怕惊醒小奕儿,也怕惊动其他人难为情,不会动。
荀彧果然没动,微微低着头,从修长的颈项到耳朵尖,隐隐泛起一片桃花色。郭嘉酒后那种不自知的媚态,娇弱无力,实在是很容易勾起人的邪念,他当时不知怎么的就……
这么害羞?郭嘉觉得,还是不要欺负老实人了,他放开荀彧,紧接着,就被荀彧反身紧紧抱住,细语呢喃:“不如罚彧为君扫榻?”
郭嘉:我收回刚才的话,文若一点也不老实,看着娴静庄重,实则闷骚。
他对文若确实有感觉,但毕竟当了几十年的直男,一想到这样你侬我侬下去,完全有可能菊花不保,就特纠结,想打退堂鼓。然而拒绝的话在喉咙里滚了几滚,硬是无法说出口。就连心境也混乱不堪,前一刻想要逃离,后一刻又渴望更亲近。
三十秒内,某浪子的心在拒绝和接受之间摇摆不定,徘徊不下数十次,最终得出一个结论:他可能脑子有病。
他自我唾骂片刻,终于狠下心,要婉拒“扫榻”这种带有旖旎色彩的提议,还没来得及开口,嘴巴就被荀彧给堵上了。
郭嘉打定主意:这次绝不回应。
然而,某人于此道天赋卓绝,很快又把他撩拨得有些动摇。现在完全反过来,郭嘉顾忌到儿子在旁边熟睡,不想闹出动静,把一岁的小家伙吵醒,让孩子看见什么少儿不宜的画面,他不敢用力挣扎,几度被索取到快要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