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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君珮眸色微冷,深深地盯着她瞧,沉默了一下后,露出若有似无的一丝淡笑,“青梅竹马的交情,自然是好,所以他如今处处为你差使,当真也是对你忠心无二了。”
灵溪收了笑意,神情蓦然变得清冷,“我不过就只有这么个靠得住用得上的人,你也要来疑心我不成?”
她转过身子,手在琴弦上胡乱拨弄一通,带出一阵混乱又悠长的琴声。
他握住她的手,制止了她的动作。抓住她的手臂,将她整个人带过来面向自己。
傅君珮紧紧地注视着她的眼睛,语气有些生硬地安慰:“你是在生我的气么?因为什么?”
她这些时日都没有去找他,连今日在朝会上都不肯看他。他着实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今夜对着那堆积的奏折,突然生出烦躁,怎么也沉不下心去看,索性来了关雎宫看她。
其实他骨子里是跟他姑母傅太后一样的人,既有过人的聪慧,也有过人的心性,只要下定决心跨过心中那道规则,认准的事或人,都要定了,根本不在乎俗世的眼光。
所以傅君珮这样一个在外人眼里冷肃端华的郎君,也能在深更半夜孤身来关雎宫,只为了私下见她一面。
而等真的见到了她,从前两人亲密缠绵的画面不自觉地浮现在他眼前。尤其是她这样长发披散,唇色樱樱,偎依在他怀中,无比娇艳慵懒,偏偏神态清冷如雪,更是勾动了他的渴望。
她没来找他的夜晚,他第一次感觉到孤独,尤其是在半梦半醒之间,他习惯性地想要去寻找身侧的温软,却只寻到一片冰冷的被褥。那种如坠云间的失落感,摧毁了他仅有的自持。
如果让他得到了再失去,他宁可一开始就没有得到。
他直视着她的眼睛,想要等一个回答,或者说是被她刻意冷落的原因。
灵溪沉静地看向他,给出冷冷一问:“你有没有对我毫无保留?”
他沉默地看了她片刻,缓缓放开了手,灵溪却贴近了他,红唇翕动之间,扑出清甜的气息,“傅君珮,你不能回答我吗?有没有瞒着我的事情?”
“我有。”他低沉开口,“我认为对于我们两人来说,这是心照不宣的事情。因此我不去过问你和席云,还有崔衍的往来。我也默许你重新擢升席云的品阶。你突然这样,是因为席云对你说了什么?”
灵溪轻轻一笑,“既然你对我有所保留,我也不需要对你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这才叫做公平。”
傅君珮微微一笑,端华俊美的脸上带了一丝冷嘲,“若说公平,你那天下午,就不该主动来找我。”
灵溪用力地推了他一把,从他怀里怫然而起,“是啊,我真是不知羞耻,主动对你这样的君子投怀送抱,扰乱了你的心性,真是罪过大发了!”
她冷笑数声,接着道:“我不想再做这个罪人了,也不想再跟你有逾越的交往,你现在就给我出去,我不想见到你!”
傅君珮清冷的脸庞在烛光的映耀之下,俊美得有了一丝妖异,他很平静地说道:“你突然冷落我,是因为你有了别的选择,席云么?哦,应该不是他,能吸引你目光的,大概是崔衍那种男子,对吗?”
灵溪知道自己已经成功挑起了他的情绪,心里满意,面上仍是不屑冷傲,“你管我看上了谁?反正我现在最不想看到的人就是你!”
傅君珮凝注着她,一开始进门时,他眸光中的亮色,此时已经彻底黯灭。
他站起身来,低声道:“你不能这样。”
他向来清冷如玉的声音低到发沉,“灵溪,你不能招惹我之后,又丢开我,去找别人。”
灵溪抿唇道:“所以呢,是你要对我有所保留的,不是我对你,你明明知道我那样喜欢你,喜欢得宁可冒天下大不违都去找你,我以为在我们那样亲密后,你是站在我这一边的。可你还要这样背地里防着我,你难道没想过我也会难过?”
他走到她身边,用指腹抹去她脸上滚落的泪珠,怜惜道:“对不起,可我我真的没有想过防着你,我怎么舍得?只是君子一诺,我不能不信守承诺。”
他将她搂入怀里,在她湿润的脸上轻轻一吻,“别哭了,也别再说那些话让我难过只要有我在,没有人会威胁到你的地位,灵溪,你会一直凌驾于众人之上,而我永远都会在你身后。”
灵溪偎在他的胸膛,冷冷地想,做太后永远都比不过做皇帝,而傅君珮只想让她做太后,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想用身份牵制她,也许更是为了他自己的私心。作为太后,她是处处需要仰仗他的。
在她的沉默中,他低下头,将她脸上未干的泪渍一点点地吻去,而吻着吻着,那性质自然而然就生出了变化。
两人已经有一段时间未曾亲近,从吻上她的那一刻,傅君珮那一丝压抑的欲念就开始在不断发酵,在她美妙绝伦的体香里,他根本无从挣扎,只有选择沉沦。
他抱起了她,掀开了妃色帷帐,将她放到了床榻之上。
随后他关上了内殿的窗户,熄灭了烛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