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血(15 / 17)
她抬眸看看他,又添了句,“可来月事怎么会疼晕过去?我以前从不会这样的。”
靳行将她额头上沾着的头发拨到她耳后,收敛了笑意,“是他下手太狠了。”
她睡了会,小腹已经不太疼了,她伸手抱住他的胳膊蹭了蹭,“夫君得替我报仇。”
“那是自然。”
他低下头去看她,又一次看到她下巴上的指痕,伸手去碰了碰,“听说你还骂他了?”
她蹭着他胳膊,毛茸茸的脑袋轻点两下,“我骂得可狠了。”
他轻笑,“你能骂多狠?顶多就是喊句畜生罢了。”
迎涟不服,轻哼了声,“那下次你去骂,我倒要看看你有多会骂。”
靳行另一胳膊从背后环住她,把她脑袋按进x口,在她望不到的背后,他的表情远b他的话音y沉,“我要报仇,可不只是骂两句就算了。”
一天算是有惊无险,虚惊一场,靳行却心有余悸,后怕得很,一整夜搂着她睡,她稍微动一下靳行便惊醒过来。
他总隐隐觉得,今夜还在悄无声息地发生着什么。
夜已经很深了,风呼啸过门窗,树在风中发出哗哗的声响,殿前立靠在墙上的物什被刮倒,哐啷啷的一声,吓的迎涟在睡梦中一震。
靳行不知怎的,怎么都睡不好,心里发慌,心跳的极快,皱着眉无法入睡。
门外开始有凌乱的脚步声,寂静的皇g0ng渐渐有了人的叫喊哭声,一个小厮顾不上礼节地推门进来,见靳行醒着,扑通一下跪在地上,泣不成声,“殿下皇上皇上驾崩了!”
迎涟也被他吵醒了,r0u着眼睛醒神,听到这话吓得清醒过来,忙轰了那小厮出去,慌慌张张地爬起来,拿起外袍拉起靳行的胳膊就往上套,见他愣着,胳膊都不抬,又捏了他一把,“你做什么!快去看看呀!”
靳行如梦初醒的样子,动作都格外缓慢,喉咙滚动,好久才说了句,“没想到,靳池这么快就忍不住了。”
迎涟知道他父亲过世,他必然是难过的,她没法感同身受,却愿意理解。
她给他套着衣服,听他接着说。
“他打小就待我最好,我的马术,箭法,都是他教的,是我不够好,”他自嘲似的笑了下,“我知道他次次都会迁就我,就毫无顾忌地犯错”
她于心不忍,开口安慰,“小的时候大家都会犯错的,你那其他几个兄弟,肯定都好不到哪儿去。”
他低下头去看她,她给他系着腰带,眉目温婉,他说,“你来之前,听别人说过我什么?”
她自觉得跟他熟了,没什么顾及,跟他实话实说,“说什么得都有,有的说夫君脾气怪异,赶上心情不好,殿里准要si人,还有人说,你两个手指就能掐si个小厮。”
他说,“这都是真的。不过从靳池给我整得那一出之后就不一样了,我开始意识到没有人会永远惯着我,父皇也不会。他儿子多,不缺我一个。”
她给他穿好了衣服,又去翻自己的裙子,挑了条颜se素一些的。
她问,“所以那时候你就自暴自弃了?”
他走过去把她的领子翻出来,“有点。”
他顿了顿,“但你来了之后就不一样了。”
她穿好衣服,拢了拢衣襟,抬头冲他一笑,语气淡淡的,“走吧,这些天怕是安稳不了了。”
他叹口气,转头看向窗外,本该一片漆黑的夜,远远的亮起灯火,y冷寂寥,夜se沉沉,男nv的呼喊声交杂着。
这场争夺从这一刻才刚刚开始,可靳行不在乎,他已经想好了怎么让它尽快结束。
两人夜半时分匆匆赶到皇上的殿中,皇上只是像睡着了似的躺在那儿,他往日的意气风发早已荡然无存,一张脸惨白的像张纸,没有半点血se。
秋风中裹挟着难以抵御的寒气,隐隐约约的,迎涟闻到了血的腥气。
殿里人很多,却都是些重要角se,她不认识太多人,只知道靳行的皇弟皇妹都差不多到齐,而靳池也在这殿里。
她觉得有些奇怪,靳池来的似乎b他们要早许多。
她抬头看靳行,他面对这样的生si别离,竟有些立如松的稳重,条理清晰得与丞相等人商量着安排后事,又派了人去抚慰母后。
他交待完了一切,也扭过头去看迎涟。
两人没有说话,迎涟就将手放他手臂上,拍了两下。语言在此刻变得太苍白无力,她知道靳行看似镇静自若,不过是因为他是个男人,他有嫡长子的责任,心里到底如何难受如何痛苦,她是不会感受到的。
而这片寂静,终于被人打破了。
靳池讥笑着站起来,走到靳行面前,“事到如今,看来立太子的事宜该提前办了。”
一个一直趴在床边泣不成声的nv人忽然抬起头,瞪着靳池,“这事要办,也轮不到皇兄开口。”
迎涟认得她,靳蓉,是靳行的胞妹,父亲小时候带她进g0ng时,两人还一起吃过点心。
靳蓉晃晃悠悠站起来,血红着眼睛瞪他,“你以为你当年害我长兄的事情做得g净?其实人人都知道,不过是不敢说出口罢了!今日父皇的si,还不知道与你有没有关系,你还好意思说这事儿!”
靳行抬手制止她的话,“我朝向来是立长子,”他抬眸看靳池,“皇弟是不是在后悔,那天没直接弄si我?”
靳池毫不示弱,“立长立贤都如何?凡事总有个开头,未必历朝历代都要立长的。”
没想到他毫不掩饰得露出狼子野心,迎涟记起他做过的事,恨得牙痒痒。
门外忽然传来脚步声,一个老迈威严的声音响起。
“就算是立贤,二殿下又能好到哪儿去?”
迎涟听到这声音忙回过头,“父亲!”
迎将军站在门口没有进来,面对靳池壮声呵斥,毫不宽假。
靳池嗤笑,“大将军怕是不知道,我来的时候父皇尚有一口气在,亲口说了要将这位子给我。”
靳蓉看不下去,跌跌撞撞地两步上去给了他清脆的一耳光,“你胡说!就算是长兄不在的时候,父皇也从没有过立你的心思,怎么会si前改了主意!你好大的胆子!”
靳行皱着眉,脑中一团乱麻,理着思绪,无心与他争这一会,“父皇尸骨未寒,si因未知,皇弟就惦记上了他的位置,吃相是否太难看?”
靳池被他说中心思,咬着牙不说话。
迎涟却见靳池方才慌乱之中,袖中似乎有什么东西的银光闪了一下,她拉了拉靳行的袖子,靠近了他,话却是冲着靳池大声地说了出来,“皇弟袖里是不是藏了什么?”
靳池忙后退了两步,看着两边有大将军的人迎上来,他叫了声,“谁敢过来!”
那些人却不听命于他,依然向他围上去。
他急了,将袖中的匕首ch0u出来对着那些人。
靳行笑了,“皇弟就是拿这把匕首,取了父皇的命?”
靳池意识到自己大意了,可一切都来不及,索x站在那闭上眼,任杀任剐的模样。
迎涟只觉得他举止怪异,还以为他要拿那匕首伤靳行,却没想到他这般狠毒,连亲生父亲都下得去手。她不禁得发起抖来。
兄弟这么多年,多少事情都消散了,唯独仇恨越积越深。兄弟反目,有如仇人,她算是见识了。
靳行搂住她,冲着周围吩咐了句,“将他关起来,父皇的后事,明天再说。都去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