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际花(4 / 9)
的肤色上有两只大眼睛,过于消瘦,显得眼窝深深,两坨胭脂色的红晕在颊边,很不自然,也许是涂的化妆品。
她难以置顶地瞪大双眼,下一秒指着陈燕贞大喊。
“你个傻逼!死人!我艹!我以为你他妈的死外边了!”
整个园子的路人都被八卦的味道引来视线,陈燕贞慌不择路地去捂她的嘴。旁边轮椅上的老头老太都投来不赞同的目光,明显误解了什么。
“嘘!”陈燕贞一手捂她,一手竖起食指,“别污蔑我!”
女生一把抓过他手,“走,换个地方说,你要是再敢玩消失我直接把你杀了。”
陈燕贞还在反驳,“我没有……你松手……”
他脚步发虚,女生倒也不客气,只把他拉向医院园区的另一边,远远经过大门时,救护车和警车的笛音交相呼应。
陈燕贞和她都朝那看去,他认出其中被警察压下车的,就是之前被打晕的疯子。
“又是我们学校的事儿?”她问。
陈燕贞看向她,刚刚还满腔怒火,现在却双目冷漠地望着远处。
这时,陈燕贞意识到了什么,语气变得紧张,“你不该对医生撒谎的。”
“怎么能这么说呢?好伤心啊,小贞,姑且我也算是在积极配合治疗吧。”
她微笑着看他,那笑只是面上的,不及眼底。
“我刚刚见到刑薇了。”陈燕贞提高音量,“不要再假扮她了,刑笑,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但这样下去,你们的情况恐怕会越来越坏。”
刑笑似乎乐到了,“啊,你才发现?呵呵……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小贞,你和那些伪善的大人也没什么区别。”
陈燕贞抓着她,“她有多久没有出来了?”
刑笑耸耸肩,“她还好啊,你不是刚刚还见到了她一会儿吗?但,自从我转院到这里以后,你每次见到的其实……都是我。”
陈燕贞惊愕地看着她,她忍不住大笑起来,“信了?骗你的!因为~我也不记得了!哈哈哈哈哈哈——”
陈燕贞脑袋发痛,他有不好的预感,“你,是不是又加重了?现在一共有几个人?”
刑笑涂着油的指甲抚在嘴角,眼睛望着天,“唔…我也不知道啊,毕竟,医生都在说我正好转呢~”
刑笑眯起眼睛,笑得灿烂,“都消失了,会不会更好呢?”
陈燕贞一把敲她头上,“好个屁好,把刑薇换出来。”
刑笑表情不变,呵呵道,“始乱终弃的臭男人呢。顺便一提你是beta,不用去测了,不客气哦。”
陈燕贞一脸懵逼地愣在原地。
对面的人一个恍神,抬头,满眼难以置信,“死人!你怎么在这里!”
陈燕贞还在突如其来的宣判里愣神,问她,“刑笑是a或者o吗?”
刑薇两手揪住自己的头发,“天呐!男人!你听听自己在说什么!第一眼见我就问刑笑的事!”
她抱起双臂,“不过是没错啦!刑笑前几个月觉醒了a,还好像挺高级别的信息素呢,医生们都想问他问题,都不管我了,搞得我好难受哦。”
陈燕贞哭笑不得,把刚刚刑笑说的都跟她解释了一遍。
“哈?!难怪呢!我在想呢,死人酱不是那种始乱终弃的臭男人哦,怎么会隔了四个月还不来看我呢~我都和医生说过咱们两个可是世界上最好的besty呢,耶耶~”刑薇笑嘻嘻地,把两只手都枕在耳边,身子也摇晃起来,看来很满足了。
陈燕贞点着她鼻子提醒,“重点不是这个,你得跟医生说这件事,记住了?刑笑有时候会模仿你,别让她一直瞒着医生做这件事,我不知道她想干什么,但从以往的经验看起来应该不会是什么好事,你要提高警惕,照顾好自己,懂了?”
刑薇也不知听没听进去,一直“好~好~”地,心情特别阳光明媚。
直到看到陈燕贞手里的挂号单,才突然像是想起来什么,大叫一声,“啊!死人酱!你是有什么病吗?要不我陪你一起去看?”
陈燕贞总是被她的措辞搞得很乐,摆手说不用了,如果刑笑是高等a的话,嗅觉不会出错。
“而且你们巡房的时间快到了吧?你还是快点回去吧,否则又要被护士长说了。”
刑薇要感动哭了,她总是情绪过于丰富,依依不舍地和陈燕贞挥手告别。
陈燕贞目送她走远,在原地叹了口气,看向医院大门口旁的圆钟,自己的号估计早就过了。
他又摸了摸额头,似乎已经退烧了。确实不是分化成ao的症状。
于是,理应是人生第二次的转折点,父母都满怀期待的一刻,在两年后才会迎来的分化大典,他就这样,在莫名其妙的一天下午,草率地分化完了。
而且是平平无奇、毫无转机的beta。
哈哈……陈燕贞看着夕阳,自嘲地笑了。
倒是一如既往地符合他的风格。
陈燕贞回到宿舍已经是晚上十点。
班主任本想让他父母来医院接他回家休息的,但发现怎么也联系不上,只好随警察和医院那边都处理好,再来找陈燕贞。
回学校的路上,陈燕贞想起来自己也是目击证人,竟然没被问话,也是奇怪。
不过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就假装睡着了,免得给自己找麻烦。
周五晚上不熄灯,陈燕贞进门时,他舍友都聚在一快儿拿着某人偷偷带的游戏机打电玩。
陈燕贞一看是他拿手的,浑身的疲惫立马飞走,立刻挤进去大呼小叫,他们宿瞬间分贝骤升,超进化成全走廊最吵的寝室。
宿管阿姨和她那标志性的高跟鞋闻讯赶来,还好有人反应快,拽着游戏机就往一楼窗台外的草丛里一扔,大家的惊叫还都卡在喉咙里,看见推门而入的阿姨都瞬间变成了呵呵哈哈阿姨好。
阿姨搜不出什么,只好警告了他们一番,在一众“阿姨晚安,阿姨明天见,阿姨我爱你”的问候里骂骂咧咧地走了。
之后他们一整个宿都穿着短袖短裤翻出一楼阳台,在草丛里翻来找去,差点那位游戏机机主发疯要把抛掷冠军给手撕了,最终某颗草垛间,陈燕贞哇地大叫一声,在下水道的栅栏间发现了卡住一半没掉下去的游戏机。
有惊无险地把游戏机解救出来,游戏机机主抱着陈燕贞又哭又叫,后者被夸得鼻子都翘到天上去,一只满是黑泥的手险些摸到鼻孔里,一群人就这样,又被宿管阿姨突袭了。游戏机惨遭光荣没收。
一宿舍的人没了游戏机,又从不知哪里摸出来了扑克牌,一晚上不带消停的,洗完澡躺到床上时,陈燕贞还笑得直不起腰,吵得旁边床的室友爬过来掐他,几个人闹了一会,终于吵不动了。
陈燕贞擦眼泪,笑出来的,躺在床上看漆黑的天花板、隐约映来的月光,在迷蒙之中,渐渐睡着。
之后的日子像白开水一样,寡淡平凡的每一天,就像那场意外从没发生过一样。
陈燕贞留心了下,关于那天教学楼里发生的真相,同学间有各种版本的传闻,但没一个是靠谱的,那位当事人的去向也没了后文。
萧明哲也还是那副样子,随着天气愈来愈热,这人打瞌睡的时间也越来越长。
陈燕贞老是忍不住在他睡着的时候盯他。
别看陈燕贞表面毫无表情,实则他的内心戏极其丰富。
——原本就是胖子一个了,再老睡觉不动动,谁知道又要长出多少肉来!以后体胖身子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