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ter01 谁说我今晚只陪一人睡?(14 / 15)
烛台塌方的地方坐了起来,甩开眼角淌开的鲜血,撑起摇摇欲坠的身子,怒道。
“姜十九,你……?”
姜执己冷眼看着他,走了过去,单脚踩着他的胸膛,将他的身子完全踩进烛台废墟中,居高临下道。
“我来带走我的狗,这是姜家的家事,难道我的家事,也要和你报备吗?”
“你的狗?”
迭戈仔细咀嚼起这三个字,脸上浮起极为复杂的神色,又艰难地笑出声,看向姜执己的眼神竟充满了怜悯,他啐出了流到嘴里的血,阴着脸威胁道。
“我看你真是活腻了,菩提心要抓的人你也敢要?”
姜执己浑身散发着拒人千里外的寒意,浑不在意,“菩提心的事情我从来不过问,如果我的狗有什么问题,道心法师自会来找我,用不着你在这里狐假虎威。”
迭戈听到这里,不由得咯了两口血,血沫子呛到了喉管,还是压不住他那讽刺之极的笑。
“姜十九,被自己养出来的狗当成孙子耍的滋味你没尝够吗?这才过了几年,你就好了伤疤忘了疼?如果当初不是……”
姜执己的眼睛眯了起来,反手抽出了立于身侧的菩提心侍卫的配枪,对准了迭戈,干脆利落地扣动了扳机。
砰——
子弹擦着迭戈的眼角而过,加深了烛台划出的血痕,撕扯开那道伤口的皮肉。
这一枪平息了教堂内的骚动。
鸦雀无声,万籁俱寂
杜里眼中的恨意在枪响之时,化为了迟疑,罗兰德也不由退后半步,心中不免多了几分敬畏和惊骇,拜伽洛的众人终于也将目光落在了这个姗姗来迟,却在这场纷争中拥有绝对话语权的男人身上。
迭戈被血糊了眼睛,他狠狠地盯着姜执己,手中的枪管摸索得发烫,却始终没有举起,只是不忿地看着姜执己,却不料姜执己没有罢休和收手的意思,黑洞洞的枪管移动,对准了他的眉心。
“迭戈,我不杀生,但如果你非要逼我破戒……”
姜执己又用枪管点了点迭戈的左胸,压着心脏泵动的位置,认真道。
“下一枪,就没这么好挨了。”
他是谁?
这个问题萦绕在所有人的心头,直到拜伽罗的游行队伍中有人不确定地开口。
“他好像是aditya的老板?就是我家隔壁那个卖皮具的店……”
“不对不对,你们不觉得这个人很眼熟吗?他好像是那个……那个……”
“是!是那个人!那个调教师……!七年前的视频里的调教师!”
“黑鸦!他是那个视频里的调教师,世界第一调教师。”
“他绝对是黑鸦,云海崖的少主霍斯之前亲自邀请过他!”
拜伽洛的人群中有混迹bds圈的人认出了姜执己,传来不少惊叹之声,当年黑鸦宣布退圈不再入行,也不再收私奴的消息人尽皆知,没有人会想到他居然在此时现身。
杜里的目光落在姜执己身上再也没有移开,暗中叫了亲卫去调查,罗兰德在人群中四处张望,拉了一个眼熟的妓子,打听起这个传说中的“黑鸦”。
姜执己不顾众人的凝视,独自走到泠栀身边,在泠栀面前单膝蹲了下去,用只有泠栀可以听到的声音娓娓道着。
“小乖,时间不早了。”
泠栀失了焦的眸子闪了闪,定睛在姜执己的身上,“你要我跟你走吗?”
姜执己笑了笑,取下了腕骨上的手串,悬着,放到泠栀的嘴边,继续道,“如果你愿意的话,那从现在开始,按我的规矩来。”
金翠的珠串在含着泪的视野内失焦,又随着滚落的泪水逐渐清晰。
姜执己的规矩。
泠栀周身环绕着甘草的清冽,和姜执己在调教室内的对话萦绕耳畔,在他的意识里振聋发聩。
-你要我怎样做?
-信任是建立关系的基础。
-怎样才算相信你?
-交给我毁灭你的权利,并且相信我不会滥用这样的权利。
相信他吗?
泠栀的潜意识里,是抗拒的,面前的男人让他敬畏,也让他恐惧,他不知道男人为什么要一次次救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否可以支付得起“被拯救”的代价。
不相信他吗?
泠栀低下头,眼泪簌簌砸落地面。
金翠的珠串还垂在他的面前,泠栀最后仰视了一眼姜执己,教堂里灯光昏暗,他逆着光,让人看不清神色。
这个男人总是在给他选择,却又让他别无可选。
泠栀深吸了一口气,按照姜执己教他的,像之前那次调教时一样,跪直了自己的身子,张开了嘴,轻轻地衔住了姜执己手上勾着的手串。
姜执己起身,拂袖,恢复了优雅的神态,再次开口,却是全场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
“跪得漂亮点。这里这么多人,别丢我的脸。”
此话一出,迭戈的神色猛地变了,他狼狈地站起来,推开手下人的搀扶。
“姜十九!你不要命了?你知不知道他是谁!”
姜执己睨了一眼迭戈,回身取下泠栀口中的手串,认真地问道,“小乖,告诉迭戈大人,你是谁?”
泠栀抿了抿唇,一字一顿,像是在提点自己已经被姜执己化为齑粉的自尊,在众目睽睽之下,缓缓道。
“我是先生的狗。”
姜执己满意地揉了揉泠栀的头发,又让他将手串重新衔起,倒真的像是在奖励自己听话的小狗,只是双目抬起,点在迭戈的身上时,那似水般流动的宠溺荡然无存。
姜执己走到迭戈面前,冷冽道,“听到了?听到了就给我让开。”
迭戈握着枪的手暴起了青筋,却还是退了半步,抬手命令手下站开,为姜执己让开了一个通道。
姜执己径直走去,侧目瞥在迭戈身上,停住了步子,好像想起来什么,下一瞬,他转向菩提心的众人,轻飘飘问道。
“僭越犯主,按菩提心的规矩,怎么罚?”
站在两侧的人神情整肃,听到姜执己要动规矩时,齐刷刷地单膝跪了下去,姜执己走到其中一人身边。
“你来给迭戈大人讲讲?”
跪在地上的人畏缩,一板一眼地答道,“僭越,视情节轻重,鞭一百至三百。犯主,无论原因,鞭死……”
姜执己没等他说完,直接干脆地落下一句,“鞭三百,去刑堂领罚。”
迭戈瞳孔骤缩,不甘道,“你不过就是个……”
“我不过是什么?”姜执己挑眉,反问,“你说来听听?”
迭戈骤然意识到自己失言,饶是心中有千百个不服,也还是对着姜执己单膝跪了下去,咬着后槽牙道,“属下……失言。”
“既然知错,挨完也就不用上药了,晾刑三天,就当给迭戈大人长长记性了。”姜执己随口吩咐。
“是,姜……”迭戈抬手给了自己一个耳光,压下心底的不忿,改了口,恭敬地喊了一声,“十九爷……”
姜执己没再看他一眼,独自带着泠栀走了出去。
罗兰德满眼心疼地追了几步,却又被杜里拉了回来。
迭戈起身,死盯着姜执己消失的背影,指关节被逐一掰响,淹没在了教堂弦乐团的祷乐中。
哀乐继续响着,牧师也重新开始唱念起了祷词,拜伽洛的众人也恢复了最沉重的心情,将手中准备的白色玫瑰,放在了泠玫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