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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走前,她很大方地把猫咪玩偶留了下来。
偏偏五条悟似乎还不满足,震惊地瞪着眼,又梅开三度,再次捉住她的手发出灵魂质问:
“你这就要走了?”
神田诗织很困惑地回望着他。
“已经很晚了呀。”她看了眼窗外逐渐暗下来的天空。
五条悟被堵得一呛,一时哑然。
可他的手始终没有松力,倔强地牢牢握着不肯放开。
神田诗织用空出的另一只手挠了挠脑壳。
她看着五条悟。
少年的长相毫无疑问是好看至极的,张扬而锋利,眉骨英挺,透着股子侵袭性的漂亮。
但此刻微垂着眼角看她的模样,却弱化了几分往常的攻击性。
是因为生病的原因吗?
好像只黏人的猫咪。
她有些犹豫,想起自己小时候生病时父母陪伴自己的记忆,又记起五条悟悲惨可怜的童年,纠结了会儿,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
“那等你睡着了我再走吧。”她说。
五条悟的蓝眼睛顿时亮了亮。
她掩嘴小小打了个哈欠,重新坐回了椅子上,双手环胸跟五条悟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五条悟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拿起枕头旁的猫咪玩偶摆弄了一下,盯着它跟自己的同款蓝眼睛看了一会儿,开口:
“你很喜欢这只猫?”
神田诗织并没有多想,诚实点头:“嗯,我喜欢白猫。”
五条悟:“……”
他的耳根突然红了。
喜欢代餐不就等于在意他吗?
五条悟在脑内自动换算了公式。
他别扭地哼唧了一声,语焉不详地暗示:“代餐终究只是代餐。”
可惜神田诗织完全没听明白。
她看着系统响起的【五条悟好感+3】提示,直觉认为五条悟好感上涨的原因,是因为他也是猫派。
于是猫派神田诗织很开心地就着云养猫这件事展开了话题。
被哄得身心愉悦的大猫甩了甩不存在的尾巴,也耐着性子一句句回她。
渐渐的,她哈欠连天,声音弱了下去,头也跟着慢慢低了下来,许久未见出声。
五条悟注意到了。
少女的头一点一点的,胡乱晃动着,一会朝左一会朝右,细细的眉也皱起了起来,似乎睡得很不安稳的样子。
他想了想,没有过多犹豫,十分自然地就抱起了她放到自己床上。
她一碰到柔软的床就自动蜷缩起了身体,胸口起伏均匀,黑色长发在浅蓝色的床单上散开,像是深海里飘荡着勾缠人的海藻。
五条悟抵着下颌,一边勾起一缕长发绕在指尖把玩,一边若有所思地端详着她。
色调冰冷的六眼仔仔细细地将她的一切收入眼底。
脸蛋很小,两颊看上去像绵软的棉花糖,又白又轻盈。
微张的唇饱满水润,有点像是裹着层酥脆糖衣的冰糖草莓。
虽然现在闭着,但睁开时的眼睛就像盖在布丁上的焦糖层一样,有着晃眼的色泽。
刚刚抱起来的身体也很软,软得仿佛是云朵,叫他放下来的时候忍不住小心又小心。
她身上的每个部位似乎都是甜丝丝的。
就连亲吻也是苹果味。
非常符合标准甜党五条悟的取向。
所以,觉得很可爱,想要一口吞掉也是很正常的吧?
喉结难耐地滚动了一下。
雪白发丝下,苍蓝眼瞳逐渐显出比天空更为暗沉的颜色来。
六眼肆无忌惮又漫不经心地一寸寸扫过她酣睡的面容,最终落至少女微启的红唇上。
他歪了歪头。
提前尝尝味道总可以吧?
高大身影极具压迫感的拓印在床单上,面孔漂亮精致的少年缓缓低首。
正大光明地咬上了她的唇。
也许是白天才去过福利院, 神田诗织久违地又梦到了那个冬日。
那是在亲生父母离婚后不久。
她被法院判给了母亲。
但日子并没有好起来。
父亲音讯全无,两个人的声嘶力竭变成了一个人的歇斯底里。母亲也爱上了酗酒, 又哭又笑。哪怕消停的时候也是对着镜子发呆,眼神失焦,一坐就是一下午。
从日头正好,一直坐到日落西山。
诗织觉得,自己在母亲眼里似乎就是一团没有生命也没有存在感的空气。
然而母亲却突然说要带她去游乐园。
满脸憔悴、面颊消瘦的女人破天荒地开始打扮自己。
枯槁蓬乱的长发被她一点一点梳平,整齐地拿鲨鱼夹拢在了后脑勺。
蒙了层灰的镜子用沾了水的抹布擦得干干净净,映出正仔细涂抹着口红的女人。
打扮完毕,母亲打开衣柜,不仅从里面挑了一件修身的大衣, 也给诗织选了一款鲜亮的毛绒外套。
满身酒气的女人蹲下身, 给小女孩细心地系紧了衣领。
女人好像在此刻终于记起了母亲的身份,轻声细语:“外面冷, 要系紧一点才行。”
诗织没什么表情地看着她。
清凌凌的棕眸里毫无波澜, 安静得像一尊没有生命力的瓷娃娃,任她随意摆弄。
母亲笑容一滞。
渐渐的, 母亲的声音带了些恼, 也逐渐变得激动而尖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