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1 / 11)
国庆假期施瑾没有像班上其他同学一样四处旅游,他待在家里安心复习功课,因为假期结束后马上要迎来期中考试。也正因如此,他妈不允许他长时间出门,所以和傅琛见面的时间越来越少,他们基本上只能依靠手机,隔着屏幕聊两句。
裴宇放假第一天就开始无聊,他爸下了命令不许他出国到处疯,他呆在家里快闲出病来,抱着试一试的态度约傅琛出门打球,没想到一试人就答应了。
下午的体育馆冷冷清清,除了他们之外就只有几个体育生在练习投篮,篮球砸在地面上的声音砰砰响,回荡在空旷的馆场内。
裴宇说要运动出汗,结果还没动就已经热出一身汗。他抱怨首都一年四季都是夏,好像活在赤道附近,然后边扯身上的短袖边说:“还是去游泳吧。”
傅琛没意见,他是不易出汗的体质,后背也一片湿。今天太闷热,外头太阳毒辣,路边草木萎靡,在水里泡一泡确实会舒服些。
游泳是他们必修课程之一,附属高中不止注重成绩,学生的身体素质也同样重要,宗旨是为帝国培养出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高质量人才。
他和裴宇都手长腿长,是游泳的理想身型之一。先天条件加后天训练,怎么都不会差。
“400米自由泳,比比谁快。”
“好。”
馆内的泳池是按竞技体育标准设计建造的,出发台上的压力板和每条泳道两端装有的触板会记录下数据。裴宇打开手机设了定时闹钟,闹钟一响,俩人几乎同时从出发台跳入水。
一趟结束是傅琛赢了,比他快了半秒。他不服气地说等会再来一次,见alpha肩上搭着浴巾去外面的自动贩卖机买回来了两瓶矿泉水,一瓶扔在自己身上。
没跟人客气,他拧开瓶盖咕噜咕噜灌了一大口,气息完全平复后拿起一旁的手机,刚打开,顶端就弹出了一条消息——
是陆斯泽,在他们仨群里发了一张图片,拍的是他刚下飞机,天边晚霞瑰丽。
他打字发送潇洒哥,陆斯泽立马回了一个翻白眼的eoji,然后就没下话了。
“估计是忙去了。”他把手机重新放下,双手后移撑坐,看着旁边的alpha问:“你今天怎么没有和施瑾在一起?假期第一天不都应该和对象腻在一起么?”
傅琛喝了一口水,白皙的脖颈上喉结一滚:“他忙着复习,没时间。”
“就是一次期中考试而已啊,有什么好担心的。”裴少爷这话有点何不食肉糜,傅琛闻言睨他一眼,沉声说道:“我们如果没考上,可以出国,或者在父母安排下得到一份体面工作。但施瑾和我们不一样。”
其实不用傅尧臣说,他自己也知道和oga之间的差距有多大。现实不是童话,像王子和灰姑娘那类幸福美满的结局太少。
裴宇替他惋惜:“是哦,施瑾和我们不是一路人,傅叔叔希望你未来的伴侣是知许那样的,知书达理、样貌不凡。”
他说完又想到一个更长远的问题,忍不住问出口:“那你打算以后怎么办?高中马上结束,到了大学,即使你能顶住傅叔叔的压力不分手,可你能确保结婚吗?”
傅琛被问得哑声,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结婚,在外人看来离他们这个年龄段似乎还很遥远,可不是这样的。
身边的例子比比皆是,跟随长辈出席各种活动上认识的同龄a或o,只要门当户对双方父母同意,就不用在乎他们本人的意见。先订下婚约,等到了法定结婚年龄再举行婚礼,这是自然而然的事情。就比如他的父母。
裴宇见此叹了口气,伸手安抚般拍拍他肩膀。
江知许假期第一天回了江家老宅。
老人在门口浇花,旁边的老旧收音机里放着锁麟囊的春秋亭,咿咿呀呀地唱着——此时却又明白了,世上何尝尽富豪。也有饥寒悲怀抱,也有失意痛哭嚎啕……他走近喊了声爷爷,老人抬头,脸上表情先惊后喜,边领他进屋边念叨怎么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我让张嫂下午去买菜…
江知许握着老人的手浅笑道:“不用这么麻烦,家里一日三餐吃的菜总有吧,我去做,今晚给您露一手。”
“好好。”老爷子身居高位多年,虽然早已退下,但身上那股不怒自威的气势依旧让人不敢轻易亲近。唯独在面对宝贝孙子时,那股“威严”便不攻自破。
“还是我们小许孝顺,你爸要是有你一半孝心。”老人说到这止住,冷哼一声,江知许听后替他爸解释:“今天是国庆,他一大早就去军部报道了,临行前嘱咐过我要来看望您。”
烧了几道爷爷平常爱吃的菜,江知许洗完手取碗摆筷,老人让他别忙活了,快坐下,他应着好,拉开餐椅。
爷孙俩难得一起吃饭,江平京话比平常多,问他将来的打算,想报哪所大学?学什么专业?
江家往上数三代从政,江酌言当时叛逆,不愿走他铺好的路,私自报了军校,在里面摸爬打滚,上前线抛头颅洒热血,最后也算不负所望。可江知许是oga,又是s级,社会中的弱势群体,名贵易碎的瓷器。
江平京不想让宝贝孙子一脚踏进政圈这个高度危险的地方,去玩权谋手段,他觉得最好的出路是让江知许和沈庭书一样,搞科研,高知分子在哪里都受人尊敬。
江知许从他爸口中大致了解了老人的想法。当时江酌言也问了他相同问题,他没有回答,现在下定决心了。
吃过晚饭他陪江平京外出散步,白天燥热,晚间热气消散一些,路边的桂花树生长茂盛,开花繁密,香飘十里,连带吹拂在脸上的晚风都是香的。
江平京问起他有没有谈恋爱,或者有没有中意的alpha,爷爷可以给你做主。江知许笑容勉强。他在尝试慢慢忘记,相信时间是最好的良药。
“还早不是么?”
“不早了。”老爷子不这么认为,拿身边同僚的小辈举例:“跟你同龄的oga,很多都已经订下婚约。爷爷的一个朋友,他有个孙子,是s级alpha,那小子我见过两次,挺不错的。”
能得到江平京夸赞的自然不会差到哪里去,江知许给了老人面子,顺着他的意思道:“那下次约出来见一面,交个朋友也是好的。”
傅尧臣刚开会处理和协调完与边境安全问题有关的涉外事宜,回到办公室,内线电话就响了。拿起来接听,是傅琛的声音,很久违,也很难得,问他今晚还回不回来吃饭?
你先吃吧,我要晚点到。
挂断电话后,傅琛无聊地摁着遥控器按钮。电视频道不断切换,播到新闻类节目,屏幕上出现傅尧臣的脸,男人在镜头下表现从容淡定,一边有条不紊地正对话筒回答记者的提问,一边伸手松了松西装的领带,不经意间外露出佩戴在衬衫第四到第五颗纽扣位置的银白领带夹以及骨节分明手指上的戒指。
傅琛觉得可笑。明明不相爱,明明貌合神离,在媒体面前却非要装出一副深情顾家的样子——妻子的好丈夫、孩子的好父亲。
晚上九点,施瑾洗完澡出来,正拿着吹风机吹头发,他母亲突然怒气冲冲地从他卧室走出,啪地一声,把一个手机摁在桌上。
“怎么了妈?”他被吓得瑟缩了一下,关掉吹风机,嘈杂的声音一下子消失。他爸带着弟弟出门溜冰还没回来,九十多平的房子里只有他们俩人,静得落针可闻。
朱婷这些年脾气愈发不好,易怒,动不动就因为一些小事破口大骂,有好几次甚至要动手。施瑾对她一直有点畏惧,而且小时候留在老家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