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冷(10 / 13)
色,把还剩三分之一酒液的玻璃杯放在路过侍者托举的托盘上,刚要迈开步子往oga的方向走去,就见从台阶上跑出一个小男孩,三四岁的样子,留着西瓜头,对江知许边喊哥哥边举起手中一根白色棒状物。
oga应声回头,却在看见男孩手中的东西时脸色倏地变白,肉眼可见地血色尽褪。
江知许感觉自己的心脏仿佛一瞬间停止跳动,时间也静止了,周围一切的人和物都被定格。
小时候看动画片主角使用超能力让时间停止救下行人免于车祸的情节竟然也会发生在现实中。抬眼和不远处的alpha四目相触之时,他觉得有种电光火石般的东西直击内心。
或许仅仅是十几秒,傅琛思维敏捷,已经反应过来,几个跨步挡在男孩面前,顺势抱起他利落转身的同时压下他举起的右手,面不改色地说:“哥哥带你去那边玩游戏。”
男孩并不认识这位突然将他拐走的大哥哥,下意识地挣扎,嘴巴里高喊着你是谁?快放开我,我要去找我哥哥!
小孩子大喊大叫起来很难不吸引周围人的注意。傅琛冷冷斜了男孩一眼,释放出微量信息素,不足以引起骚动,但足以威慑一个还没分化的小屁孩。
果然,聒噪的声音立马在耳边消失,男孩趴在他肩上乖巧、顺从、一动不敢动。
他抱着分量不轻的男孩快速穿越人群,避开监控死角,找了个相对安全的地方,放下人。
下一秒小男孩就看见比自己高出不知道多少个头的坏哥哥伸出手,随即不容置喙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把你手上的东西给我。”
心脏重新开始运转,血液却似乎还未供给上,双手冰冷,脸色白得像脆薄的纸。
江知许再没办法装作无事发生,匆匆回到卧室紧锁房门,拉开书柜最下层的抽屉,翻找夹在精装书本中的检测笔。
一共三支,缺了一支。好在alpha眼疾手快,才没有酿成大祸。
他跌坐在地毯上,精神高度紧张一松懈下来感觉浑身像被剥皮抽骨,疲软地要命。
门外响起脚步声,紧接着是指关节的敲击声,一声比一声急促。江知许还以为是保姆得了谁的指令喊他下楼,扶墙站起来,调匀呼吸,去拧把手。
然而外面站着的人根本不是保姆,而是傅琛,alpha逼近一米九的身高快要与门框齐平,江知许看着他动了动唇却发不出声音。对方耐心地等待了一会儿,才道:“不让我进去说话么?”
他于是错开身,在alpha进来后反手关上门,垂下眼盯着地毯上繁复的花纹。像个犯了错的孩子。
“为什么不告诉我?”
为什么不告诉我。江知许在心底细细咀嚼这几个字,感觉此情此景好像情侣吵架,alpha既气又急地在质问赌气的伴侣。可他们不是情侣,甚至连关系亲近点的朋友都谈不上。游艇上的那一晚,彼此间都默认翻篇了。
说不委屈是假的,但他好像习惯了把负面情绪藏心里,不外露。因此镇定自若地答道:“告诉你有什么用?反正迟早都要去打掉。”
傅琛闻言神色一僵,大概没想到是这样的回答——理智得过了头竟显得有些冷漠。不过说到底自己才是罪魁祸首,精子能力太强,事后吃了特效药还能中奖。
“对不起,这一切都怪我。”
他只能道歉。江知许不知道该说什么,喉咙发干,眼眶也发涩,咬了咬下唇,感觉那股才平息不久的恶心感又涌上喉口。
然后他听见alpha迟疑着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去?”
“我不去医院。”
去医院就会有记录,尽管医院方有义务依法保护患者隐私和个人信息,但他不想让除了当事人以外的任何人知道。
傅琛很快明白了他的顾虑,上前一步拉近彼此之间的距离说道:“我知道你的想法,事到如今这或许是最好的选择。”他停了停,似乎在斟酌用词,随后用一种恳求的语气继续道:“裴宇家是开医院的,我会提前和他打好招呼,你放心,不会留下任何记录。”
“你决定好时间,给我发消息,我陪你一起过去,行吗?”
江知许看着alpha眼底流露担忧,他好像是第一次在对方脸上看到这么“精彩纷呈”的表情,犹豫片刻后疲倦地点头,表示同意。
谈话暂时告一段落,亦或者结束。他打算请人离开,想自己一个人待会儿,就听见门外保姆的声音,说准备切蛋糕了,先生让我来喊您下楼。
回了知道。等保姆走后他们才出来,一前一后沿着楼梯拾级而下。傅琛走在后面,隔了两个台阶的距离,角度原因他几乎一垂眸就能看见oga从领口中露出的一截白皙后颈,由此联想到那夜的记忆。
在欲望的海洋里迷醉颠乱,载沉载浮。
他把视线投向楼下金碧辉煌的大厅,大家在谈笑风生,推杯换盏。突然开口:“待会儿下去,还是尽量别碰酒了。”
江知许脚步不由得放慢一拍,但没有停下,也没有回答。
楼下一众宾客中刚才那个险些酿成大祸的“西瓜头”也在,小孩子眼尖,离挺远就看见了江知许,正要开口喊哥哥,却在看见身后的傅琛时舌头一个急刹车,闭了嘴。
他有些畏惧地偷瞄了alpha一眼,刚好与人四目相对。
傅琛用一种打量的目光盯着对方,不说话,却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效果。小男孩被他盯得毛骨悚然,想起方才高阶信息素的压迫,很有自知之明地躲回他母亲裙后,决定还是不喊哥哥了。
江知许在旁边观察一大一小的眼神戏,他对刚才的突发状况还心有余悸,也明白童言无忌。不由得拧起眉。
小男孩是他大伯的孙子,所以才有资格随意进出自己的房间。
而傅琛看出他难以言说的顾虑,给他喂下一颗定心丸:“他不会乱说的。”
江知许看着他,莫名有一种心安的感觉。吐出两个字:“谢谢。”
这下轮到alpha拧眉欲言又止了——他的负罪感和愧疚并没有随着时间流逝而淡忘,反而在今晚的一首插曲后像是给心里那把火添了助燃剂,由火舌舔舐烧至现在的熊熊大火。
“知许,其实你最不应该对我说谢谢,你明明应该恨我的。”
路边绿树和路灯的身影飞速朝后掠去,像老旧录像带按键回放一样。傅尧臣坐在副驾,抬头看车内后视镜,镜中反射出alpha有些冷厉的眉眼,眉间压出几道褶皱,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傅尧臣忙于工作,疏忽家庭,不了解儿子真正的性格,以为他还沉浸在被单方面分手的痛苦中走不出,见此冷哼一声,开口道:“你如果真那么在乎,现在就可以买机票出国,顺便还能看望一下你母亲。”
傅琛听后不想搭理。他还没从今晚发生的一系列事情中理清思绪——江酌言在切蛋糕的时候将他拉到一旁,从上至下打量一番,目光傲兀,像叼在嘴边那根高希霸雪茄。来自身居高位且比自己年长的alpha的来回扫视令他不适,不过也只能强忍,好脾气地问一句:“江叔叔,我脸上是有什么脏东西吗?”
江酌言并不急于回答,吸一口雪茄,然后鉴赏从自己口中吐出的烟圈。
缭绕白雾在俩人之间缓缓升腾,看得傅琛有一种虎心隔毛翼,人心隔肚皮的感觉。他抿抿唇,耐心等待alpha接下去的话语。
果然,江酌言并没有晾他太久,取下含在口中的雪茄夹在指尖,挑眉问:“你有没有想过报考军校?”
“什么?”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