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 方唐(2 / 3)
己。唐俪辞眼中的春意在撞击中化作波,又化作泪,顺着眼角滑下一道晶莹的水痕。白皙的指尖紧紧攀住了他的小臂,几乎掐出印子来。性器粗暴地侵犯着初经人事的雌穴,有些红肿的阴唇随着每一次抽出被带得外翻,淫液和精液在猛烈的捣弄下四溅,水液溅在那张色若春花的脸上,又挂在唐俪辞颤动的眼睫上,和他的泪混作一处。这画面比方周能想象到的任何春宫都要下流,而唐俪辞丝毫不知掩饰,随着这动作溢着情色的呻吟,这一切都让方周血脉贲张。桌子随着猛烈的冲击晃动,终于让睡梦中的柳眼不舒服的挪动了一下。
不知廉耻媾和着的两人已经忘了这桌上还趴着两个大活人,当下听到柳眼的动作都吃了一惊,唐俪辞的指尖掐紧方周的小臂,几乎是立刻就咬住了自己的嘴唇,把放浪的呻吟硬生生咽了回去。柳眼这不懂气氛的傻逼竟然还没完了,哼唧着又调整了一下姿势,把脸埋在手臂里,才睡了过去。
方周还埋在那温暖水润的穴里,一时半会也不敢动了,和紧咬着嘴唇的唐俪辞面面相觑。他怕柳眼这次眠得浅,不敢再发出响动,只能缓慢而温柔地动作着,含着唐俪辞的唇,把他的呻吟都吞进自己口中。快感被拉得漫长而折磨,唐俪辞喉间发出崩溃的哀声,方周品尝着那舌尖,感受着雌穴绞紧,喷涌而出的淫液冲击着性器,然后第二次射在这具美丽身体的最深处。他撑起身,看见唐俪辞喘着息,眼神涣散地望着屋顶,眼泪顺着艳红的眼尾不断滑落。他想上天终于垂怜了自己,他拥有了唐俪辞,于是他没有的一切就都不重要了。
方周不爱看那些书了,那小小一方书阁只有那么多古籍,他早就来回翻烂倒背如流。他爱坐在后院里看唐俪辞的侧脸,用目光描摹着白瓷般的皮肤,微微颤动的眼睫下珠玉般的眼眸,红润柔软的唇。真奇怪,他想,这样温婉不具攻击力的五官,却构成那样危险而魅惑的美貌。方周觉得自己永远也看不腻,他想不出世界上还有什么比唐俪辞更值得反复品味。他拉着唐俪辞,躲着那两人,在小楼的每一个角落接吻做爱,有时觉得他们像一对真正的恩爱夫妻。
方周在桌子上找到了一本书。他猜想是柳眼或是傅主梅假模假样地读书,又厌倦了,把书一扔就出去斗蛐蛐了。他心情很好,微笑起来,夹着这本书,久违地推开了书阁的破门。
书阁里不只方周一个人。在将灭不灭的蜡烛投出的昏暗灯光里,柳眼把唐俪辞压在摇摇欲坠的书架上,吻着他,占有着他。那残破的架子不堪重负地摇晃着,书本掉了一地。方周听着那猛烈的撞击和旖旎的水声,看见一条白皙的腿挂在柳眼的臂间,绷紧了,随着每一次摇晃颤抖着,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他好像突然坠入了另一场噩梦,那些他藏起来的怨毒在这昏暗的灯光下都爬了出来,爬满他的心脏,爬满他的大脑。他以为自己已经忘了曾经多恨这书阁,多恨周睇楼,多恨柳眼和傅主梅;可那恨和他小心藏起的那个方周一样鲜活,挣扎着破土而出,轻易地扼住了他的脖颈。
方周跌撞着倒退,绊在自己闭着眼都能摸清的桌椅上,头脑发昏地踉跄回自己的房间。
他一叶障目,总以为柳眼和傅主梅还是采了野花送给唐俪辞的毛头小子,可此刻才惊觉他们都成了十八九岁的少年,即使在这二层小楼里,觊觎唐俪辞的人也从来不止他一个。他觉得喉头发紧,嘴里弥漫起一股苦涩。空气变得稀薄,他发了疯,把触目所见的东西都砸了个稀烂;桌椅撞在墙壁上的声音那样响,却丝毫盖不过回响在他耳畔那书架危险的吱呀声。
方周拥有不了唐俪辞,但那不是因为柳眼或是傅主梅。方周自私地教给了他欲,又痴心妄想他会把这欲错认为爱。方周坐在一地狼藉中,知道唐俪辞永远也不会爱他。
他在这小楼里并没能躲过唐俪辞几天。唐俪辞站在他重新拼起的木桌前,问他为什么拒绝看自己,拒绝和自己说话。他凑过来,于是方周嗅到他身上甜腻的气息,那是危险的诱惑,是名为唐俪辞的深渊。他说服不了自己,爱该是怜惜,该是克制,不该是像现在这样,伏在这颤抖的脊背上,十指交缠压在塌间,像野兽一样不带任何爱意地苟合。可是方周抵御不了,唐俪辞像淫欲捏成的鬼魅,勾一勾手指就击溃了他可悲的尊严。他知道那都是自己的错觉,唐俪辞是不通情爱的神只,自然不会勾引他堕落地狱。他想情欲对唐俪辞来说就像食欲,是简单而可以饱腹的事情,而他和柳眼傅主梅一样,是唐俪辞太多选择中恰好最近的那个。
柳眼带回来一本四洲图志。那书还没来得及给唐俪辞看,就莫名其妙地找不见了。唐俪辞和傅主梅试着帮他想起书放在哪儿了,方周低着头,感觉到他对自己投来审视的目光。他恼怒起来,觉得柳眼是个蠢货。
方周每天都在害怕。他绝望地想,唐俪辞会在这里停留多久呢。他越发惶恐,越发觉得小楼的生活枯燥无味,可是他和唐俪辞出门的时候也觉得害怕,他怕唐俪辞看了长街灯火万家通明,看了远处群山环绕雾霭绵延,有一天会离开他们,去到更广阔的世界。他厌恶自己骨子里的自私,却无法抑制地想把唐俪辞囚在这一方小楼里。也不是那么久,方周想,他的一生对唐俪辞来说很短,等他死了,把小楼交给唐俪辞,他可以留在这里,也可以把它卖了,去见自己卑劣地藏起来的大千世界。
他像多年前那样怨恨柳眼和傅主梅,怨恨他们夺走了他的前半生,还要夺走他的后半生。他又开始疲惫起来,和唐俪辞两人坐在后院里时越发找不到话头。唐俪辞并不打破他的沉默,只是安静地望着远方,他还和第一次走进这小楼时一样,没有一丝变化,可是方周越来越难在他身上看到风花雪月;他透过这美丽的皮囊,看到自己的口是心非和腐烂的欲望。唐俪辞大概也看到了,他想。
龙涎的真相让方周觉得挫败,好像连他带给唐俪辞的这一点点快感,都不是他的功劳。他开始拒绝和唐俪辞接吻;他说不上来是为什么,也许他想更清晰地记住唐俪辞,也许他想唐俪辞记住真正的他,不论哪个,都是很可悲的。
你在怕什么,唐俪辞问,他们做爱时不怎么讲话,所以方周很少听他这样浸满情欲的沙哑鼻音。阿眼和主梅都不怕,他说。
方周知道他不是故意的,唐俪辞不在乎他的感情,所以也不会用那感情挑衅他。可是他听着那荡漾着春情的声音吐出那两个人的名字,心情低落到了极点。他没答话,咬着牙加重了力道,像是向唐俪辞证明自己不需要龙涎似的。
方周问唐俪辞,自己和那两人是一样的吗。
唐俪辞说,我觉得在人类里你也算是怪胎了。
方周知道他听懂了。这是唐俪辞的温柔,也是唐俪辞的残忍。
他手下一紧,把那杂草拔断了。
方周开始接受现实,接受唐俪辞有一天要离开,去那些广袤的不属于方周的天地,把他留在这阴暗的角落。他看着这小楼里每一根立柱,觉得这是一颗颗榫卯;他从被老头捡回来的那天开始,就注定腐烂在这具名为周睇楼的棺木里。
几十年后他死了,唐俪辞会回来看他吗,会给他收尸吗,会想起他们曾经有的一点点虚假的温情吗。他想象着唐俪辞再一次站在这楼前,风尘仆仆又璨然生晕,和现在没有一丝分别。他想象着那张美艳的面庞看着自己衰老的尸体,渺茫地希望唐俪辞眼底能流露出一丝感情,也许能为自己掉一滴眼泪。
方周对命运从不抱期冀,可他依然高估了老天对他的宽容。两个月,那大夫宣判道,表情里流露着没必要的慈悲。两个月,方周想,唐俪辞没可能两个月间就走了;他竟然松了一口气。如果是现在,唐俪辞应该会为他落泪吧,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