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小修)遇险(我爱黑灯瞎火(2 / 3)
心中却想,这二夫人真是可悲可怜,掏心掏肺为这庶女打点,还不如一个半路出来的表哥。
想必不久后,二夫人这一腔拳拳之情怕是要化作利刃给她一记痛击。
她饶有兴趣地想道,谢令曼是个软弱的老实人,遵循着朴素的价值观行事,却想叫所有人都满意;没个控局能力还妄想一碗水端平,也真是可笑。
诚然,糊里糊涂一辈子也是幸福的。可是,前提须是有人为这份老实负责,保卫着这份纯真,否则等待的下场可不是一辈子,或许只是一息便了结。
她真是低估了谢令曼,原以为谢令曼握着手,说些什么“若是表妹能与我共处一辈子便好了,我好些事不懂,若是有表妹相助才相得益彰”、“想与表妹更亲近些,不若作姐妹相称”、“那封二公子待人公允,想必与他共处定是美事”等胡乱话已经挺可笑的,没想她还有一颗叛逆的心。
宝知对这种蹬鼻子上脸之人向来如戏猴。
老实人自有老实人的价值观,待人温善,可若不顺其心意,便引来较之小人百倍的记恨。
谢令曼也不是傻,她知道郡主娘娘同宝知为她的筹划,故而有恃无恐。
她是单纯的,这份单纯带着天性的恶。
谢大姑娘与封二公子真是卧龙凤雏,两人彼此彼此。
宜曼突然语出惊人:“姐姐,你要注意些小娃娃了,这十个月不要太累,我娘就是怀松清时累着了才伤到身体。”
宝知咋舌:“我为何要注意?”
宜曼跪在她身边,弯下腰,把耳朵贴在宝知的腹上,小手轻轻地摸着宝知的小腹,像是杨柳拂过。
“这里头有我的小外甥呢!”
宝知被宜曼的天真可爱给逗乐了,哪有人拥抱了就会怀孕的。
但心中又想着必须给她补习补习生理知识。
须得提防这小傻子被人哄骗去摸摸小乳儿吃吃小嘴。
她拧了拧宜曼的小脸:“别胡说。”
宜曼声音不轻,可巧众公子满载而归,听到此言,不由呆住。
邵衍瞳孔骤然一沉,眸光中闪过一丝幽冷。
天气忽地转阴,太阳都被阴云掩着。
宜曼不解:“可是邵公子不是抱了姐姐吗?”
此言一出,春暖花开,王府公子眼底的冰霜褪尽。
她不提还好,一提宝知就忆起,下意识地把眼往邵衍瞧,不想一下子撞进那深邃的黑海,两人四目相对,只有一瞬,宝知便挪开视线。
世子冷言:“四妹胡言乱语,衍兄弟不必放在心上。”
又训宝知:“梁妹妹须得抑着四妹,这涉及妹妹的名誉。若是再有这般言语,我定禀了四婶。”
宜曼不懂,但是知道自己说错了,又被哥哥当众训斥,羞得躲进宝知的怀中。
这是宝知不喜欢跟世子接触的原因。
世子惯是认为他人无法解决问题,叫一切都依仗自己。
典型的大家长、封建社会的男人的通病。
这是她的事,她都不急,他急什么?
松澈对着邵衍挤眉弄眼:“哎哟,真是的!还以为我可以叫你一声表妹夫了!”世子冰冷的目光一扫,他忙敛了嬉皮笑脸。
邵衍只是笑,也不说话。
这人真爱笑。宝知心想。
众人收了毯子与零零乱乱的东西,在中间生起火来,搬来几段枯木,围坐在火堆前。
有了邵衍,长泰郡主终于坐下了。
不得不夸赞,长泰郡主的到来叫宝知受益的就是那调料。
她已经很久没有吃过这么正宗的麻辣味。
故而,宝知不计前嫌地同她说话,不顾长泰郡主一幅鼻孔长天上的傲慢。
不过她留了心眼,暗暗观察邵衍。
这人虽是借长泰郡主的东风在京中扶摇直上,进了白缊书院,可现下看来,他也不完全依附于长泰郡主。
当长泰郡主想要坐到世子边上,他温言相劝。
在泼辣之人手下讨生活,而且还切中她的话点,叫她信任他。
确实不是面上这样温文尔雅。
这才好,如果他是个废物,刚刚那个怀抱都叫宝知无趣。
装得倒好,叫世子这般人都只能窥见一丝端倪,而非全貌,更不逞她两个乐呵呵的表哥。
他这次出行的目的是什么呢?
邵衍面上同世子等人谈论近来顺天府的奇案,一面不动声色微抬下颌,好叫那干净利落地曲线毫无保留地呈现出来。
长泰郡主几次说话,世子都不搭理,她只好胡乱瞧着,忽而对宝知道:“梁姑娘这身色搭真是别具匠心。”
宝知正用手帕擦着宜曼脸上的酱料,淡淡道:“郡主谬赞。郡主今日才是恍若神仙妃子下凡,叫我们看呆。”
未等长泰郡主继续抓她做文章,她抢先一步开口:“这料子很是华贵。”
长泰郡主眼中果然流露得意。
“莫不是流花锦吧?”
长泰郡主这会便忘了拉郎,优雅地抬起膀子,好叫世子看得更明显。
宝知心不在口在地夸赞,可谓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一番下来,长泰郡主的虚荣心得到满足,大家吃饱了。
皆大欢喜皆大欢喜。
众人饭饱后踩灭火堆,松澈建议大家一道去山上走一走消消食。
世子道:“这天阴的异常,不如回去。”
宝知很同意,恐怖片的开端不都是闲着无聊的人去荒郊野岭。
不想所有人跟魔障似的,皆赞成松澈的提议。
宝知虽然经常干逆流的事,可当下她不可能丢下宜曼独自离去,更不必说她们的马车在山脚,还须坐长泰郡主的马车下山。
一个人走下去难保路上遇到山匪野兽。
无奈,她只好捡了根粗壮些的树枝充作拐杖,带着宜曼一道。
山路狭窄,丫鬟侍卫便待在湖边。
不管身份多高贵,都必须自己爬。
不一会,长泰郡主就香汗淋漓。
她最讨厌爬山了……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
宝知一面扶着树干,一面向上。
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气息,很是诡异,宝知左右不了他人,只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警惕着四周的情形。
天越来越黑,黑压压的,这才是午后,怎的如酉时般。
实在是不详,宝知不管了,道:“回去吧,累了。”
众人第一次见宝知这般强硬的口吻,思考片刻,纷纷同意。
一行人折返,不想与一场大雨不期而遇。
这雨越下越大,宝知把宜曼藏在自己的披风里,一面搂着妹妹,一面小心脚下。
宜曼后知后觉地害怕了,她呜咽着:“姐姐!我好害怕!我想回府!”她的手紧紧箍着宝知的腰,闻着姐姐身上的味道。
当下黑压压的,宝知还要分神去安慰她,脚下还不小心一滑,立马被一只有力的手扶住。
是邵衍。
在风声中,那人声音不变,还是温润淡定:“姑娘小心。”
宝知本来烦躁的心也静下来了,道了句多谢。
不对,这不是风声,是山的声音,她突然停下,跟在后头的人差点撞上她。
“做什么,快下去啊!”长泰郡主妆也花了,高鬓塌落。
宝知回过头,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