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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到这个名字,谢歧眼底掠过冰冷的杀意。
迟早有一天,他要一刀一刀活剐了这个软弱无能的狗东西。
人皇为天下共主,其修为与子民信仰息息相关,只有下一任人皇降世之后,他才会失去人间气运的庇佑,变成普通人。
人间气运若有一息在他身上。
不论妖魔鬼怪都杀不死他。
“不是。”冷曦玄剔透的眸子里闪过厌恶,他双手落在膝盖上,定定的看着谢歧,声线冷淡:“三年前新科状元沈玉春求我办一件事,为显诚心,他一步一叩首,从白玉京一路跪拜到风陵渡。”
听得此言,谢歧惊了。
从白玉京到风陵渡足足有万里之遥,沈玉春到底为了什么事情那么虔诚,一路跪拜。
这
万里之遥,一步一叩首,怎么走,至少需要大半年吧。
风陵渡多山,山路崎岖,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他所求为何事。”谢歧好奇道:“难道他家得罪了哪个魔君,因此请你下山调停?”
其实他更想说,沈玉春是不是想请冷曦玄杀了某个魔君。
依冷曦玄的能力,他完全做得到。
这么多年没动手,应该是与他们达成了平衡。
毕竟,水至清则无鱼。
“他经受一年的风霜雪雨求到我面前,只求了我一个承诺,并未说想让我帮什么。”冷曦玄望向窗外绿油油的森林,淡淡道:
“几日前,他传来书信,说家里出现鬼怪,一连死了好些人,请了白玉京各种大法师都无济于事,希望我出手斩除鬼怪。”
谢歧眉头紧蹙:“闹他家的鬼怪至少是魔君之类的高人。”
白玉京是人皇所在之地,强者如云,就算修仙界曾出现修士断档的情况,保护他的至少也有元婴境,或者出窍境强者。
“等到了白玉京就知晓了。”冷曦玄云淡风轻道。
于他而言,世上无难事。
除了一件事。
“沈玉春,这个名字怎么这么熟悉。”谢歧靠在车窗旁,细长柔白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膝盖,片刻后恍然大悟道:“我记得,他和奉瑾帝姬有一段婚约,帝姬在成婚当日突然悔婚,和别的男人跑了。”
好惨一男的。
大婚当天被绿。
若是有幸见到,谢歧打算送沈玉春一顶绿帽子。
他要是不喜欢。
那就送两顶。
当然,这只是谢歧的胡思乱想,思维发散罢了。
“嗯。”冷曦玄言简意赅:“帝姬逃婚后的第三个月,沈玉春便一步一叩首,求到风陵渡。”
初见沈玉春,本应意气风发的状元郎被风霜雨雪弄得狼狈不堪,衣衫褴褛。
原本白皙的脸粗糙苍老,蓬头垢面。
沈玉春的膝盖,手掌磨出了厚厚的茧子,膝盖也坏了。
风霜雨雪没有折断他的傲骨。
见到冷曦玄时,他虽狼狈,却有礼有节的叩拜,问好,求心愿。
“到了白玉京我们就得分开了。”想到这事儿,谢歧心里自在许多,嘴角露出笑意:“你住状元郎家,我住驿站。”
冷曦玄垂眸,没说话。
“二爷。”赶车的马夫声音爽朗道:“城主说了,你们到了白玉京就住一起,那里乱的很,有剑主在,我很有安全感!”
谢歧:“”
你有安全感,关我什么事!
若我在,我既是天谴
行行复行行,半个月后,谢歧和冷曦玄到了白玉京。
与流云城江南水乡的风格不同,白玉京的房屋瓦舍四四方方,横是横,纵是纵,一条直道直通人皇居住的奉天台。
一进城门,谢歧便下了车在城中闲逛,对什么都新鲜好奇。
冷曦玄则默默地跟在他身侧,寸步不离。
“白玉京真热闹,这些道儿纵横交错却不杂乱,不像流云城都是小巷道,弯弯绕绕,找不出一条笔直的道儿。”
谢歧手里拿了一串荔枝边走边吃,他随手扔给冷曦玄一串,冷曦玄没吃,就那么拿着。
“九洲很大,各个都城风格迥异,各有各的魅力。”冷曦玄一只手拿着荔枝,一边提醒谢歧不要乱扔荔枝壳。
谢歧无奈摊手以示清白:“都攥在手里呢。”
他望着四处弥漫着的淡淡黑气,极目远眺,目光落在奉天台上。
奉天台上空笼罩着黄绿色浓雾,却没有散发出妖邪的气息,非常奇怪。
“你也发现庇佑人皇的气运不对劲儿了?”冷曦玄站在谢歧身侧,他冷峻的脸望向空中弥漫的黄绿色浓雾,周身笼罩的冷雾里飞出一片晶莹剔透的冰晶,飞向黄绿色浓雾里。
“嗡嗡嗡——”
灵力无形波荡,黄绿色浓雾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即将冲出来。
“这么脏的气运,也不知道做了多少恶事。”谢歧嘴角勾起一抹嘲弄,冷冰冰道:“都这样了还没有遭天谴,真有意思。”
人皇受人间大运庇佑。
其气运纯净无瑕,或白,或金,亦或是红色。
从古至今,从未有菜绿色的气运。
谢歧捂住鼻子:“臭死了,不逛了。”
“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天谴迟迟不来,也许在酝酿更大的天谴。”冷曦玄淡淡解释。
谢歧撇了撇嘴,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