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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曦玄看着叔侄俩离开,他立在原地,清瘦的身影形单影只。
“剑主。”巫溪道:“谢歧带走凶剑,真的没事吗?”
讨厌归讨厌。
谢歧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巫溪不希望他因剑的诅咒而暴毙。
这个不知天高地厚,想拉剑主下水的死断袖!
“没事。”冷曦玄修长的食指和中指并拢形成剑指。
他指尖银芒闪烁,雪花飞舞,凝成一个晶莹剔透的符咒浮在半空。
大雾不知何时散去。
夕阳将天空染成瑰丽绚烂的橙红色。
冰雪符咒在夕阳的照射下折射出璀璨的光芒,透明,漂亮。
冷曦玄逆光而立,金芒勾勒描绘出他的兰枝玉树的身形,清俊的轮廓。
光仿佛透过他的身体,晶莹,无暇,冷清,宛若琉璃精雕细琢而成的仙君。
符咒落在巫溪焦黑的掌心。
冰凉之感驱散诅咒的燥热,噬心止痛瞬间消失,只有火辣辣的掌心提醒巫溪刚才有多冲动。
“没事了。”风陵渡众人悬着的一颗心放回肚子里。
“这几日不要碰水,等伤口结痂就好了。”
冷曦玄虚空一抓,拿出一瓶药和绷带交给巫溪:“一日三次,记得上药。”
巫溪眼睛红红:“嗯!”
虽然剑主没有收他为徒。
可对他比徒弟还好,巫溪十分崇拜敬重冷曦玄。
众人给巫溪包扎的时候,冷曦玄走到祭坛中心。
他足下一点,一道莹白的法阵在他足下荡开,度化怨魂。
澄莹的冰晶从冷曦玄衣袂里飞出,明净透亮,很浅,很淡,如梦似幻。
冷曦玄在度化他们的时候,记下了所有人的信息。
度完怨魂,他弯腰将一颗颗人头装弟子们准备的箱子里,并刻上其姓名,性别,年龄,住址。
九十九个亡魂。
九十九颗人头。
每一个都是血腥邪教信徒蛊惑下的受害者。
冷曦玄月白的长袍早已沾满了血污,白皙的掌心也血糊糊的,肮脏不堪,却不染他的圣洁。
风陵渡弟子见状,早已习以为常。
旁人都以为剑道魁首不沾凡尘,不问世事。
事实上他什么事情都亲力亲为,既不傲慢,也不目中无人。
剑主只是性格冷了些,他举手投足皆是君子之风,行走之间皆是仙风道骨,进退有度,从不让人难堪,下不来台。
百里奚除外。
弟子们陆陆续续赶来收拾残局。
丝毫没有修士高高在上的优越感。
夕阳西沉。
冷曦玄使了一个洁身咒,衣物瞬间整洁如新。
微光朦胧,他修长的手指虚空一抓,抓出一本破旧的书册,用灵力在上写了一个数字: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
“七七。”冷曦玄淡色的唇轻启:“我们又一次保护了人间,又一次摧毁了邪魔歪道的祭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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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曦玄:“今天也是怀念‘亡妻’的一天,呜呜呜,老婆,看到了吗,我们又做了一件好事。”
谢歧:“喵喵喵?”
心魔温热的吻迎面而来
百年时光一闪而过。
与谢歧初次见面的场景,冷曦玄记忆犹新。
百年前妖魔横行。
修仙界被妖魔掌控,修士被杀得七零八落,只有少数宗门在夹着尾巴苟且偷生。
风陵渡虽是上古宗门。
可人丁单薄。
冷曦玄在风陵渡生活了十三年,除了伺候的仆人就是师父。
他和谢歧见面的那一日,是他最痛苦的一天。
那日,冷曦玄的父母突然暴毙。
身为冷家嫡子,他被二叔的人囚禁在风陵渡,不许去吊唁,不许哭丧,不许扶棺。
他拼尽全力才逃到山门。
追冷曦玄之人为了安抚他,告知堂弟的未婚妻前来退婚。
企图用堂弟的悲惨,让冷曦玄得到心理安慰。
失去未婚妻之痛,岂能与痛失至亲作比?
冷曦玄不顾一切往山下跑,迎面撞上一个十一二岁,穿着破烂,却眉眼昳丽,灿烂若红山茶的少年。
“师兄你好,我叫谢歧,师父叫我七七,你也可以叫我七七。”少年别别扭扭的行了个礼,似乎是刚学会的,开玩笑道:
“不就是丢了个未婚妻嘛,以后还有很多小娇娘等着你,你若实在找不到,我可以嫁给你呀。”
少年肌肤白皙,笑起来嘴角有两个酒窝,十分讨喜。
当时的谢歧不知事情原委,还以为师兄被退婚恼羞成怒,想给冷曦玄留个好印象。
未曾想弄巧成拙。
冷静自持,冷漠疏离的冷曦玄因父母离世,晶莹剔透的双眸早已哭得通红。
少年声音嘶哑,撕心裂肺的怒吼:“滚!”
谢歧傻眼了。
还未道歉,谢歧便看师兄气急攻心,喷出一口鲜血,软软的倒在自己怀里。
冰凉的感觉传遍全身,很冷,仿佛要冻僵自己的血液。
谢歧连忙将人抱在怀里,抓住师兄的手凑到嘴边哈热气,给他暖身体,小心翼翼的擦去其嘴角的血渍。
晕倒前,冷曦玄剔透的双眸被容貌昳丽似妖精鬼魅的少年填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