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再见(1 / 1)
天庭批发白月光15&esp;再见
状元及第,新登科。
于民间百姓而言,新状元名声不显,在京中叫不出名头。可于世家显贵族中,“沧州澍县,秦景之”,已悄悄传递起风声。
据闻那上林翰苑许掌傅,多年来素以周正古板严明。而在一品秦景之的行文过后,当即拍案叫绝,题为榜首。
而后殿试,从容不迫、对答如流,叫圣上也极为满意。亲下谕旨点做状元。
一朝鲤鱼跃龙门。
名动天下。
街上张锣打鼓,一派恭贺喜色,一齐往新状元下榻客栈涌来。
客栈名——福财客栈。
“阁主真是慧眼识珠,料事如有神啊”
掌柜的这几日脸都要笑裂开,打不完的账从钱眼里进,人人都想同新科状元或多套近乎,或打点底色,让客栈生意红火得翻了好几番。
而坐于主椅上的男人却漫不经心,手里把玩着镶玉的金貔貅,对掌柜报上的账状似全然没有兴趣。
可无论账上有多小的疏漏误差,这位连头都不抬,眼睛就只往掌柜身上一扫。
因此每位掌柜都极怕在阁主跟前平账。
——躲不掉、逃不过。
“阁主这宝可押对了。”可福财客栈的掌柜心里高兴,忍不住喜笑颜开道。
当初阁主亲自招待一乡野书生时,他们掌柜的还万分不解,现在可是他们有眼不识货了!
那秦景之可亲中状元了啊!
“押宝?哼。”
这番话可是十成十衷心的奉承,可男人听后也不舒心,随手将那只金貔貅给一丢。
金貔貅砸到掌柜手里,头顶遥遥传下一句“赏你的,最近忙些。”
“欸、欸,多谢阁主,多谢阁主”
掌柜连忙珍重着将貔貅揣进了怀中。
虽说是赏给自个儿的,可这镶玉金貔貅,出自名家,随便哪家商行都能给出千金的价。
也就阁主能随手赏了人
“那书生该陪你就陪着些,要走也不用硬留他。”状元还愁没地方去吗?
“是这个理。”
皇榜既颁,状元游街过后,宫里就该设宴,以表圣上嘉许。翰林院再依圣意安排官职府邸。
民间时务不如宫里通透,但福财阁也有打探消息的一套规矩。按现在传来的几个意思,这秦景之颇得圣心,应当给位不低。
这既有好处,也有害处。可趁他还在客栈里头住着,多打点关系总是没错。
掌柜心里有了底。
再同阁主把剩下一些事务一一汇报,他便正要告辞时。
“你等会儿&esp;。”阁主轻敲桌板。
掌柜连忙回来,躬身道“阁主还有吩咐?”
“你漏了件事可没提,”男人似笑非笑,“我要找的人呢?”
“这”
这厅前挂了张画卷,就在男人身后,来人甫一进门便可看见。
数月前,福财阁所有掌柜都拿到同一份摹本,要找到画中之人。
掌柜犹豫着,还是拱手道“底下还没消息,阁主可再耐心等会儿”
“饭往狗肚子里吃了?”
“不敢!”
已行至中年的掌柜吓得扑腾一声跪下,金貔貅在袖子里咯得生疼。
“我叫底下人再多找找,多找找”掌柜的牙齿都打着架,抖擞得厉害“那女子相貌如此出众,找到该不难才对”
因此他们底下人多往花柳巷中去找,可翻遍京中胭粉地,也没有同画中女子这般模样的人。
美貌不提,都没这般灵气。
男人俯瞰着底下打着啰嗦的人,忽然笑了一声,&esp;“是,她是挺好看的。”
“是、是,所以阁主不用心急”
“那还不快滚去找人?”
掌柜连滚带爬着走了。
在他走后,男人坐于窗前,望着底下的车水马龙。
闲散人等想来一睹新状元模样,世家显贵也都派了人来探探这位状元的底,将福财客栈围了个好不热闹。
一眼望去,都是钱袋子。
可男人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连做个脸面都懒,只抵在窗前沉思。
也不知那三在龙虎山上怎样了
“你可得回去管管”他自语一句,随后自嘲一笑。
左右别拆了家就行。
——或者大不了换个山吧,还能怎样呢。
◇
状元正在外游行花市热闹。
可望舒郡主何等身份,自然是不能擅自出府,更别提还有这张脸皮。
因此白乐只能乖乖在府里等到了入宫时分。
“你非得入宫干嘛?不过一些新登科”安平王脸上还奇怪。
今日设宴也不过摆摆排场,以表圣上嘉许,连安平王自个儿都不去。
而现在宫内也没个望舒郡主所熟悉的女眷,她也没法拿聊天解闷当借口,因此只好实话实说。
“女儿听说那新状元面若冠玉,很是好奇”这话她自己说出口都觉得丢人,但也只好硬着头皮道“你就允了女儿去吧——爹!”
这一声爹确实管用。
安平王很快便笑呵呵地往宫中拜了贴,不过半日就有回复,称郡主大驾当然欢迎。
当今圣上登基不过几年,朝野分为两派,安平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权势滔天,这点薄面肯定要给。
何况只是郡主来凑个热闹罢了,虽然有些不合礼数,但谁又能多嘴呢。
白乐就这样顺利进了宫。
“那秦景之如今做了状元,听闻还颇得圣上器重,这——”
青儿很意外当时路上随手救的个书生竟成了新科状元。但白乐是真的分毫不意外。
那可是太徽上仙啊他若是落榜了才叫意外。
她定了定神。
车马行至宫门,须步行入宫,她扶着青儿的手下车。
忽然听到一声“郡主?”
她抬起头去。
青年正在不远处,面目微微失神,遥望着她来。
他身上大红的状元袍已换下,可骑马头上的红花未摘,在暮色中分外夺目。
见少女也朝他看来,他连忙下马,拱手向她拜去。
“草民秦景之,拜见郡主”
“都中状元了,胸膛可挺起些?”他听见她笑道,“好久不见了。”
“是。”
秦景之得她首肯,正了正神色,视线却仍是一触即走。
他不敢看她脸上的笑。
便只看她头上珠玉,晃眼璀璨,让他满眼都是。
“下官秦景之拜见郡主。”青年低声道,“——好久不见。”
他终于。
终于能再见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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谨防拆家(各种意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