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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洁闻,果然有一股味儿。昨天鹅就拉了,大白天跑她卧室的下脚毯上拉,把她给恶心的。
三个人在客厅里找鹅屎,寥涛没留意踩了一脚,她火上来把鞋扔了,直接上去庄研的卧室,手抓住鹅脖子把它扔了院里。
庄研听见鹅的惨叫下来,趁寥涛不注意抱着鹅又回了卧室。然后下来给寥涛洗鞋。庄洁顺便把仍在墙角的下脚毯丢给他一起洗。
隔天下午庄洁送庄研去高铁站,庄研托孤似的把纪山鹅子托给她,让她看着别让寥涛给吃了。庄洁觉得好笑,她也快要离开了,她也看不住寥涛呀。
庄研让她开口和寥涛说,让寥涛保证不吃它。如果自己开口,说不定寥涛明天就吃了。说完又抱怨假期太短,说不舍得离开庄洁,说着说着就有了哭腔。
庄洁抱抱他,说春节就见到了,她会照顾好纪三鹅子,不让寥涛吃掉它。
何袅袅看得莫名其妙,她不懂庄研为什么哭鼻子。她和姐姐就从不哭鼻子,这也是她为什么更崇拜姐姐。她觉得庄研太像个女孩了。
庄研检票入站后庄洁就回了停车场,她开的是一辆小三轮车,何袅袅抱着鹅坐在后车兜。家里挂挡的麵包车她不会开,她只会开自动挡汽车。前几年寥涛就想买一辆轿车,但考虑到没麵包车实用,所以就买了麵包车。
风大,乡道上的土气也大,庄洁又是迎风眼,风大就流泪。
前面一辆车挡道,庄洁急着想超它,正准备超,口袋里的手机响了,她缓了车速接电话,电话是陈麦冬打的,他让她好好开车,不要超殡仪馆的车。
庄洁压根就没看清前面车是殡仪馆的,她问超了是不是不吉利,陈麦冬说:“不让你超,是因为逝者为大,尽量为他让路。”
庄洁又学习了冷知识,应下道:“那你们先走,我等会。”
她靠边停车,从兜里摸出烟准备抽,看见后车兜里的何袅袅,压下了烟瘾。
陈麦冬挂了电话看着后视镜,敬老院里的老人去世,他今天跟了现场。他除了不管火化炉,不开灵车,不做前台接待,剩下的事都能干。搬遗体,跑现场,缝合化妆,如果人手不够,他也能主持告别仪式。
晚上回家吃了奶奶做的萝卜饼,饼糊了,还有点咸,也没太吃饱。他去美食街要了碗馄炖,顺便给奶奶打包了一份。陈奶奶很能吃,而且最喜欢小馄炖。
回来的路上犹豫着去了烧鸡店,他点了一份椒盐鸡块,一份卤好的鸡胗。扫码付完款他才抬头看,庄洁没在,店里只有一个打包的小妹,和俩炸鸡的阿姨。
他拎着回家吃,奶奶埋怨他不会过日子,馄炖应该要大份,因为大份和小份差五个馄炖,但价格只差了一块。
“我怕你吃不完。”陈麦冬说。
“我能吃完,萝卜饼糊了我都没吃。”陈奶奶说:“我怕我说糊了你不吃,干脆就没说。”
……
“爱吃糊饭的人交好运,很容易捡钱。”陈奶奶小口嚼着馄炖说。
……
“你爸刚打电话来了,你去看看找你啥事。”
陈麦冬打过去,陈爸爸也没啥事,就是问他最近怎么样。
陈麦冬说:“还行。”
陈爸爸又扯了些别的,问了奶奶的身体,又侧面问他最近是不是缺钱?说他前两天给奶奶转过去了五十万。还说以后要是缺钱了,就直接打给他。又交待他谈对像先不要告诉对方自己的工作,等感情稳定了再说。等等等等,零零碎碎扯了大半个钟。
陈麦冬明白他这是喝酒了,他只有喝醉了才会想起老家还有个儿子。
陈麦冬把电话开的免提,任那边的人尽情说,他只顾埋头打游戏。打完游戏翻朋友圈,庄洁三个小时前发了一条状态,她领着妹妹去陉山上挖野山药了。
照片里是一条断了四五节的山药,她拿着山药浑身脏兮兮地笑,配的文字:家乡的野山药。
轻浮
庄洁下午去了羊沟村,实地考察山药,她问了附近一位农人,对方说这些山药有人计划收购,但他们把价格压得太死,因为这边过不来机器,将来全得靠人工一条条地挖。
眼下人工一天三百都干得少,年轻人干不了,有经验有体力的都四五十岁,每个人每天产量最高二百米。价格太低人工费都顾不上。收购商就是看准了马上就是采收期,所以价格死压着上不去。
一条山药长 15—2 米,有多长就要挖多深的沟,中间还不能断,如果断了就不值钱。挖山药时基本全程跪趴着,要小心翼翼地拔出来,所以特别耗体力。
庄洁问采收时间,农人说要过完霜降,十一月收最佳。
庄洁听完后离开,细看了羊沟村的地势,直接领着妹妹上了陉山。她小时候挖过野山药,挖得过程很辛苦,最快都要花费二三十分钟。
她在陉山上挖了条野山药,尽管是断成几节的,回家蒸了蒸非常甜糯,剩下的弄成拔丝山药,给何袅袅当零食了。
庄洁人脉广,光医疗器械群,药代群她都好几个。她在群里问出了两个山药收购商,一个山药製品厂,打听出他们的联系方式,然后把自己做的资料发过去。
那边就问了一句山药的产地,接着不是说有长期合作的种植区,就是说他们今年已经订购过。更直接的就是:产地不行。我司只要垆土或沙土种植区的山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