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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
织田作究竟是抱着什么样的想法说出这句话的呢。
是认为没有必要、还是不愿意说?
如果只是简单地提起一两句,我也会感到高兴的。
太宰想。
他似乎依旧不被织田作认为是可以依靠的人。
*
第二天,织田作之助带着太宰和狛治两人在车站集合,太宰和中也一路上吵吵闹闹,直到踏上车才息声,即便如此,两人依旧隔着织田作和狛治用眼神打架。
电车晃晃悠悠,织田作之助望着窗户外的蓝海,慢慢地闭上眼睛。
察觉到织田作的动作,太宰最后瞪了眼中也,收回视线,悄悄看向织田作,视线一点点地从对方的面容上扫过,最后落在织田作微抿的嘴唇上。
他忽然间想起了那个失败的吻,不由懊恼地闭上眼睛,略带沮丧地向后靠去。
小孩虽然有很多便利之处,但不便之处也有很多,因为不管做什么都会被冠上“不是故意的”、“意外”、“偶然”、“不重要”这些定语。
明明我那么喜欢你,喜欢到想要触碰你,你却一无所知。
在轻轻的晃荡声中,太宰悄悄握上了织田作的手。
中也自认自己最贴心,能陪伴狛治一起度过漫长的车程,不像太宰那家伙直接睡了过去,但过了一个小时,他的上下眼皮开始打架,脑袋一歪,倒在狛治身上睡着了。
狛治看了看两边,织田作和太宰相互依偎着熟睡,他调整了一下中也的姿势,靠着椅背发呆。
窗户外的景色倏忽而过,化作明灭的光影,狛治的头脑异常清晰,期待混杂着紧张让他毫无睡意。
所以他只能注视着窗外的景色,漫无边际地发散思维。
夏目贵志是在某个狼狈逃避妖怪的傍晚遇见那个孩子的。
发梢泛着赤色, 在夕阳的映照下如同燃烧的火焰,孩童面无表情,头顶上扎着数根青草, 慢悠悠地在他头顶蹲下, 低头和他对视。
猫咪老师被小妖怪们请去喝酒, 好巧不巧, 夏目贵志在放学后撞见了远道而来为抢夺友人帐的大妖怪。
那个大妖怪看见夏目贵志摔下坡时阴笑着跟了上来,却在看见平静地注视着他的孩童时退缩了。
夏目贵志摔得头晕脑胀,余光却瞥见小孩和大妖怪对视,一分钟之后,凶恶的大妖怪逃也般地离开了。
小孩沉默寡言, 总是安静地坐在一旁, 如果不是猫咪老师断定他是人类, 夏目贵志几乎要以为他是妖怪。
在第三次见面时,对方报上了名字, 名为继国缘一,并和夏目贵志一起回家, 吃了一顿咖喱饭, 但夜幕降临之前, 向他们道别, 不给他们挽留的机会身影就已经消失在树林深处。
“那孩子给人的感觉很奇怪。”猫咪老师对夏目贵志说,“但是个很讨人喜欢的孩子。”
这点即使猫咪老师不说, 夏目贵志也能看出来。
每次他在山林中见到继国缘一, 对方周边都围绕着许多的小动物和妖怪, 继国缘一本人是十分安静的人, 但动物和妖怪围在他身边,周围一直是热闹的。
有段时间, 有妖怪向夏目贵志报告说八原来了一些奇怪的人,说他们拍了继国缘一的照片,继国缘一对此不太在意的模样,但夏目贵志一直记挂着这件事,并为继国缘一感到担心。
暑假过了半个月,阳光灼热,夏目贵志蹲在路边给河童浇水,握着空瓶站起身时,看见远方的道路上走来两名少年。
个子较高的是名红发少年,表情沉稳,穿着短袖衬衫背带裤;个子较矮的黑发少年穿着长袖长裤,缩在红发少年背后的阴影里,一副萎靡不振的模样。
两人拖着行李箱,看起来是从外面来的。
夏目贵志和红发少年对上视线,僵了一下,忐忑不安地等来了对方的问路:“你好,请问这里怎么走?”
乡下地方导航没有那么精细,夏目贵志回忆着对方要去的宾馆,给对方指了路。
那家宾馆就在附近,距离不远,但有些绕。
夏目贵志说完一遍,担心自己说得太复杂,于是问道:“需要我问你带路吗?”
在指路的期间,黑发的少年一直盯着他,带着打量,虽然不让人反感,却让夏目贵志感到不太自在——那双鸢色的眼睛让他想到了雨后的泥洼。
红发少年摇摇头,说:“天气很热,不用麻烦你了,谢谢你。”
“不不不,没什么。”夏目贵志连忙摆手。
互相点头示意之后,夏目贵志目送着两人远去,听到黑发少年拉长声音抱怨:“织田作——我好热——想吃冰激凌!”
被称作“织田作”的少年回答:“再忍忍。”
夏目贵志收回视线,在心里默念了一遍“织田作”,不由感到奇怪。
他只听过“织田”,好像没有“织田作”这个姓吧……是全名吗?
这个时候,夏目贵志还只是以为这两人是外地来的普通人,没有太放在心上。
但傍晚的时候猫咪老师醉醺醺的回来,跃进房间时打了个滚,夏目贵志无奈地上前抱它:“猫咪老师——你又喝酒了。”
还没有拍到,闻见某种气息的猫咪老师打了个喷嚏,一跃而起:“笨蛋夏目!你今天遇见了什么东西!?味道好恶心!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