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曾经(1 / 11)
很多年以前,仔细想想大概得有四五年了,傅世谦身边出现了一个相貌清俊的男孩,他经常被男人带去很多社交场所,奢华的名流晚宴、拍卖场甚至是洽谈国事的政务大会,都能在后台看到这人男孩的身影。
男人也从来不向大众吝啬介绍他的男孩,有人问起,他就会说:“他是沈星尧,不错的男孩儿,我很喜欢。”但从未表明过他们的关系,就连北地雪城的搜索百科上显示的商会长婚姻状况也一直是未婚。
渐渐地,大多数人都一度认为这是商会长的小情人,毕竟总能看见他们恩爱地拉着手,看见那男孩被商会长温柔地揽进怀里,看见他们亲密地进行着吻面礼,亲昵的像是一对热恋的情侣。
只有沈星尧知道,他生而卑贱,是男人从一个地下钱庄里带回来的性奴。
因为长相俊美还是双性,身体有男性的阳刚,眉眼间又有女性的阴柔,出生的时候就被判定为品质不俗的性奴,交由训奴所调教,等果熟蒂落再供给达官显贵娱乐。
虽然奴隶的待遇普遍不好,但这种品种的性奴在对比之下已经过得相当不错。起码不用睡笼子,起码不用吃没有米粒的稀粥,起码在被使用之前不会被随随便便处死。
沈星尧前半生是幸运的,他当年还没有名字,只有编号。在训奴所的管事是个孩子早夭的女人,兴许是有丧子之痛的怜悯在,对待像沈星尧这么大岁数的孩子都还不错,只要他们不犯忌讳刻意不守规矩,不至于天天遭受皮肉之苦。
小男孩也是个人精,从小的精神灌输就让他知道,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阶级分化,所以他经常把省下来的饭用来讨好给他们之中最壮的奴隶,看管事的心情不错还会和她说上两句话。
管事的偶尔夸他聪明,说他以后一定能伺候好主人。他也以为自己的小智慧能改变自己的命运,但是直到他的小把戏被奴隶低贱的身份践踏得一文不值。
他年过十五后,便被送往了一个地下钱庄的黑老大手里,据传闻那人脾气暴虐而疯狂,死在他手里的人无数,更别提他们这些毫无人权可言的奴隶,当时沈星尧绝望地觉得自己卑贱的一生快到头了,折腾了这么多年全部白费。
他不知道是命运之神眷顾还是他祈祷的神明救了他,刚被送到黑老大手里准备去伺候的那晚,地下钱庄就遭到了血雨的洗劫。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当初怕奴隶逃跑,黑老大就把他锁在了一间牢房里,他这才有命逃过了枪林弹雨。
他后来才知道,拯救他的是傅世谦派去的私人武装部队。黑色势力逐渐增加,傅世谦看不下去调动军力杀鸡儆猴,把黑老大的地盘端了,解救了部分普通百姓,这其中就有沈星尧。
独揽大权的他几乎相当于当今政府,国事可以不过问北地的总统,但必须经过傅世谦的眼,所以从中解救出来的难民,尽数都是由傅世谦的手底下的人安排。
调查受害者统计的时候查到了沈星尧,显示不出他的父母与籍贯,傅世谦下场去慰问受害者的时候,也才知道这只是个半大的孩子。
其他因为这场血洗而落难的受害者都或逼迫或黑吃黑才落入了黑老大的手里,而这个来路不明的男孩要么黑的宛如朱墨,要么干净得如同一张白纸。
醒来后的沈星尧一问三不知,不知道名字,不知道父母,不知道籍贯。事实上他知道,自己没有名字,出生便没有见过父母,籍贯是雪城四号训奴所的性奴,但是他不说,认为如果没人知道自己奴隶的身份,他就能摆脱贱籍,即便是一天也好,一刻也好。
医生说他是失忆,那他就装自己失忆,在救济所的每一天都当成享受,有衣服穿,有饱饭吃,还有当时的工作人员给他聊天,他也是在那个时候知道了关于正常人的生活,知道了训奴所外面的世界。
但他知道,自己的身份不可能瞒一辈子,这些天也见识到了国家的调查速度,一旦被发现奴隶的身份又会再度落入万劫不复,如同一株不屈的麦苗的他,不能安于现状。
渐渐地,他就把视线锁定在了一个男人身上:人们叫他商会长,虽然不知道商会长算是从事的什么职业,官职又有多大,但是每个人见了他都得低头问好。
男人很少来,只有在刚被救的那他来过一次,再就是在对每一个受害者进行盘问追踪的时候来过一次,随着一个又一个得到商会救济的受害者都相继离开救济所后,沈星尧每天都盼望着这个男人会再来。
傅世谦再次登门是两个月之后了,这支黑势力处理得差不多,过来是商量这间救济所的改建的,沈星尧预感这是他最后一次见男人的机会了,不管做什么都要奋力一搏。
他本身就是死的,所以也不怕死了。他用政府慰问送过来的花捧成一簇,虽然已经全都是干花但还有别样的美丽,在众多弯腰问好的人中直着身子,大胆地揪住傅世谦的衣服,说了句,“我知道是你救了我,谢谢你。”
傅世谦看着身后手捧干花的男孩,在秘书的解释后才记起这是上一批受害者中最小的那个男孩,低头仅是看了他一眼,没有接过花也没有对他说一句话。
男人只是摸了摸他的头,对着救济所的工作人员说了句,“多去查查这孩子,最好早点让他回家,在这儿受委屈了。”说完转身准备走。
沈星尧没想到适得其反,只能用尽他的可怜卖乖,抓着傅世谦的衣服不撒手,“已经好久了,我的父母也没有来找我,我真的有家吗?”那声音听着无比心酸,男孩的眼泪也随着脸颊滑落,滴在了干花上,“还有吗?”
傅世谦皱了皱眉,男孩即便再聪明也逃不过他敏锐的眼神,那可怜的泪眼时不时地瞥自己一眼,分明包含着期待。
“你是想让我快点帮你找到家人,还是给你找个新家安顿?”他一语中的低头反问着男孩,并在发问之后,沉声说了句,“跟我说话就不许哭。”
沈星尧立刻收声,抽泣了好久,没有说话却再次把手里已经被泪水打湿的花捧到傅世谦面前,意图已然明显,“我会很乖很听话的。”
傅世谦愣了片刻,随即还是摆摆手说,“我还不想要个孩子。”突然向他献花的小孩,接近自己的意图明显,独行惯了又谨慎的他不想放一个来路不明的男孩在身边。
这次他接过了花,承诺给他找一个好人家,却不管身后的沈星尧再怎么求都没有答应。随即对着身边已经看呆了的秘书小声说了句,“认真把这小男孩查查。”
如果手底下人有心,调查结果还是很快的,一张奴隶的收编记录表在给我递过来。”
沈星尧撒脾气似的一下把那公章夺过,死死地攥在手里,躲着傅世谦的手,“不给!不能给他批,有这钱给坏人还不如自己吃点好的。”
也就只有沈星尧能给他这样耍小性子,傅世谦还不生气的了。“你哪顿吃得不好了?”傅世谦听着他这小家子气的醋话无奈地笑笑,揽着他腰的手下移,又不轻地拍了下他的屁股,“国事没你想得那么简单,好了,快给我。”
“你要给他批我就不给。”沈星尧把拿着公章的手背到身后,被傅世谦又捏了捏身子这才勉强软了下了,“好吧,给你也可以……”
这话这模样,又是想向他讨什么东西了。“这次又想要什么?”傅世谦对他的男孩这种作风从来都只是无奈宠着,说人家是贪官,他自己不也圈着章子要东西,更是个胆大妄为的小贪官。
沈星尧思考一阵,正好借着现在气氛活跃,便撒着娇似的把手又勾上傅世谦的脖子,“我想帮主人分担点劳累,主人能不能让我在工作上为你做点什么?”
愉悦的气氛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