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1 / 1)
惨案
一日沈良如常上朝,却再也没能回府上,公子姐弟等来的除了父亲以通敌谋反罪名问斩的消息,还有一群捉他们进宫的官兵。
大殿里,群臣已散得差不多,只留着几个暄帝亲信的臣子,其中包括沈良的政治宿敌公孙太傅,和视姚碧岚为眼中钉的皇后。
公子跪在殿中忍不住发抖,姐姐想伸手去安抚,环视一周后,默默忍了下去。
「陛下仁慈,让你们见见父亲最后一面。」
公孙太傅说完,大监一挥手,来人端上一个托盘,上面盖着的黑布被洇湿的位置,微微呈玄色。
姐夫鼓起勇气扯下那布,被覆盖的物体,是沈良的头颅,切口皮肉干涸的血粘住了布,随着拉扯,整个头颅滚落到姐弟二人面前,一双死不瞑目的眼睛直直对着公子。
姐姐当场失控大叫着「父亲」,公子瞪大了眼睛,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却一句话说不出来,他看看哭成一团的姐姐和姐夫,缓缓抬头环视四周,最终把目光落在高高在上的暄帝身上。
胡暄被他一盯,心头一颤。
从未有人敢用这样的眼光直视他,哪怕他想与人目光交接,旁人也没这胆量。下跪的少年目光无比锐利又复杂,那双眼睛里发射出太多的情绪,有不解,有不甘,有愤怒,有绝望。看够了身边充满算计僞装的眼神,这般直接表露心境的眼睛,暄帝如获至宝。
然而最让暄帝他震惊的,是这少年轻云出岫的容貌。
暄帝膝上的手不经意抠紧着,心里駡着:「好你个沈良,上辈子行了多少善事才让儿子生得这么漂亮!」
他不经意的动作,被皇后敏锐捕捉入眼,刹那算计过后,一抹轻笑浮上眉梢。
「早先只听闻沈大人的儿子生得俊俏,不想是这般俊俏,放眼后宫里,竟无一人能与之媲及。」
皇后稍顿一瞬看看暄帝的反应,只见他喉结轻微一窜,幷不起眼地做了个吞咽,便又笑着继续说:「可惜这么美的孩子,却被父亲株连要杀头,真是可惜……」
说话间她转身对暄帝做求情状,语气中尽是不忍和惋惜:「陛下,这孩子还小,他父亲做了什么他未必知晓,您看他的模样,世间怎会有如此美貌的少年,说不定是天神下凡来,沈良做出那样的事连累全家,定是他要历劫。陛下您不能杀他,万一惹怒神明,再降祸与我大岳……」
公孙太傅出言打断:「皇后娘娘,恕臣无礼,娘娘这话未免危言耸听……」
「朕宁信其有。」
暄帝开口,公孙太傅再无话说。
皇后什么意思,公孙太傅清楚得很,暄帝如今极好男色,朝堂上下无人不知。
胡暄称帝,皇后为稳住地位,她不争宠,又各种巧立名目给暄帝后宫塞美人儿,以得个贤良的名声。随着权利日趋稳定,暄帝的胃口也被她喂得大到无边,皇后别出心裁,开始在后宫养起了男宠。
眼前跪着的罪臣之子,一个弱柳扶风的倾城少年,人见犹怜,暄帝亦然。
斩草不除根,后患无穷,公孙太傅是这么想,无奈皇后却想利用这少年讨暄帝欢心。他脑中飞快算计一通,阴沉的脸上慢慢渗出一片狡黠。
「留你儿子一条狗命,让陛下开心开心,也算你沈良为陛下最后尽一回忠。」
公孙太傅心里如此想,嘴上却说得好听:「陛下,皇后仁慈,方才是臣狭隘。沈良大人虽犯重罪,但沈家祖宗世代忠良,他一人做害群之马,却不至断子绝孙,还请陛下留这少年一条命,为陛下效犬马之劳,也算沈大人弥补过错了。」
这算盘公孙太傅打得响亮:入了暄帝后宫,这少年有没有命长大成人还另当别论,后宫争斗之惨烈,连前朝都比不上。反正扳倒沈良都没亲自动手,借宫斗灭了他儿子也顺理成章。
想到沈良的儿子被暄帝蹂躏的场景,公孙太傅就压制不住要喜形于色,正哭笑不得时,耳朵里窜进年轻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声。
沈良的女儿被押上殿时他幷未留意,这时他才发现,这姑娘大着肚子,估摸已有孕七八月。
沈良女婿是入赘的,他女儿的孩子依旧姓沈,可斩杀孕妇在前朝就不被允许,大岳也沿袭旧法,孕妇不得斩杀。
不杀她,她依旧可以死。
公孙太傅抬头望向皇后,朝哭得几欲昏厥的沈良之女大方使着眼色。皇后先是一惊,发现暄帝直勾勾盯着少年,全然没注意旁人,放心地与太傅交流眼神。
太傅的意思皇后心领神会。
片刻过后,在这大殿上惨烈的一幕,公子至死都不会忘却。
十几个壮硕男子的阳物在姐姐下体里轮流穿梭,排在后面欲火难耐等不及者便捅进后庭和口腔抽插,姐姐被按住手脚无法动弹只能哭叫着受辱,姐夫承受不住刺激当场吐血身亡,公子发不出一声,咬破了下唇怒视暄帝,却让暄帝想走上前,把他唇边涌出的血汁吸个干净!
「她羊水破了!」
正猛操的壮汉抽出被滚滚羊水衝刷到射精的肉棒,哆嗦着下跪大喊。
公子忙回头看向姐姐,看着她身下大股涌出红红白白的浆液,看着她叫喊声逐渐虚弱直至昏厥,看着暄帝命人把她拖下去产子,看着地上被拖出一条血路,他终于崩溃,一头栽倒在地。
他以为自己死了,却睁眼时发现沐浴在温暖的晨光中,身旁有人服侍,见他醒来忙大喊着:「岚妃娘娘!沈小公子醒了!」
珠帘后奔进来一个纤瘦的人形,来到床边扑在他身上大哭起来!
「傲冰你总算醒了!你已经睡了三天三夜了!」
此人正是姚碧岚,此时的她已是暄帝最宠爱的岚妃娘娘。
「碧岚姐姐……我姐姐她……她……」
「傲霜姐姐生了个女孩。」
「我是问,姐姐她还……还活着吗?」
姚碧岚紧咬下唇,摇了摇头,从袖中拿出一对金腕镯,交到公子手中。
这对金腕镯是母亲留给姐姐的遗物,如今又成为姐姐的遗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