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吸血美人香(5)(1 / 3)
吸血美人香(5)
「出去!!」
伴随着瓷器碎裂的声音,尖锐的声音即使在吵杂的百花坊仍显得突兀,引来不少嫖客的目光。
不一会儿,素儿端着一盘子瓷杯碎片走出房门,秀气的脸上是习以为常的漠然。在房中女人的怒吼声中,她干脆俐落的锁好门,将钥匙藏入腰间。
「素儿姐姐,妳没事儿吧?」一名小侍女接过素儿手里的托盘。
素儿摇摇头,掏出手帕擦拭指尖的血珠。
小侍女心有余悸的瞥了玫瑰的房门一眼,「玫瑰姑娘这个月已经第几次闹开了?林家少爷当真值得——」
「冬儿。」
对上素儿冰冷的眼神,冬儿打了个寒颤,忙搧了自己一嘴巴,垂首不敢说话。
「口无遮拦的人在百花坊是活不久的。」素儿抛下这句话,便加快脚步,想离这蠢货远一些。
冬儿诺诺应下。
素儿头也不回的吩咐:「这碎片去处理了。我去通知妈妈——」正在这时正在这时,一阵闷响自身后传来,截断了她的话。在嘈杂的环境里,这声音并不算大,至少并没有引起两个女孩以外的人的注意力。
冬儿愣了下,有些不确定的看向停下脚步的素儿,「素儿姐姐,这声儿听着像是……」
「闭嘴。」升腾而起的不祥预感折磨得素儿指尖轻轻一颤。她深吸口气,大步朝着玫瑰的房间走去。
素儿抬手敲了敲门,「玫瑰姑娘?」
无人回应。
不安感越发强烈。
这一边走廊不只住着玫瑰,但素儿有种预感,那声音就是玫瑰房间传来的。
她不再浪费时间敲门,直接开了锁。
冬儿震惊的看着大开的窗户,瑟瑟秋风径直灌入,发出咻咻的声响,彷佛在嘲笑来人的自以为是。她怯怯地瞥了眼神情难看至极的素儿,不敢说话,默默低下了头。
「冬儿。」
「是、是,姐姐。」
「去喊妈妈来。」素儿脸色阴沉沉的,眼中彷佛酝酿着风暴,双拳紧握,指尖尚未处理的伤口溢出阵阵殷红。
即使知道不是针对自己的,冬儿还是止不住发抖,慌张应了声「是」,撇下托盘慌忙跑了出去。
所幸苏娘还在楼上房间对姑娘们的时间,冬儿不需要跑太远,更不用经过人满为患的大堂。
「妈、妈妈……」喘着气的冬儿被侍女带进房,苏娘的表情就垮了下来。
素儿和冬儿是她专门安排给玫瑰的,就负责看着她。
玫瑰本是大户人家的女儿,家道中落,被兄长卖来了这吃人地方换取逃债盘缠,好些年过去了,这贱蹄子还是改不掉大小姐脾气,总是觉得自己高其他人一等,也没想过她们同样都是千人骑万人压的,谁也别笑谁。偏生她姿容绝色,天生体质更是了不得,否则就这破性子,哪能坐上玫瑰之位。
口中喊着莫要羞辱人,却又因为怕死而不敢有所动作,玫瑰便千方百计地想离开。
她先是攀上了林大少这粗枝,天天吹枕边风,想让人大少爷带她走。但除了玫瑰,谁都清楚有个林大老爷在上头压着,林大少是怎么都不可能赎了她的,更别说那风流公子对谁都只是玩玩,平日送些自己用不着的小玩意也就罢了,怎么可能真付多少银钱在她身上?要知道,玫瑰的赎身费可不便宜。
这玫瑰也不是个安分的,除了林大少,平日没少讨好些有权有势的,就痴想着哪日能换回自由身,再不济私奔了换个城市生活也好。
为了防止这不省心的闹出点儿什么,苏娘特意安排了侍女中最机灵听话的素儿和力气最大的冬儿看着她,今日看冬儿急成这样,她心里已有了猜测。
果然,冬儿结结巴巴的道:「玫、玫瑰姑娘,好像跑了……」
苏娘将毛笔一扔,抓起披肩,快步走出房门,「边走边说。」
冬儿脑子不怎么灵光,加上又急又怕,说话有些颠三倒四,也亏苏娘聪慧,自己理顺了逻辑。
苏娘带着几名护卫赶到时,素儿正站在窗边朝下望。
听到声响,素儿转身看来,二话不说就跪下了。
冬儿虽不聪明,但胜在有小动物的直觉,一抖,慌忙跑去跪在了素儿旁边。
「啪」!
「啪」!
苏娘揉着手腕,淡淡问:「跑了?」
素儿顶着颊上嫣红的巴掌印,却没有像冬儿一般剎那缩成鹌鹑,有条不紊的汇报:「房内没有找到人,窗外也没有人影,但首饰衣物都在。窗上的锁被人剪了,当是闯入者剪的——我与冬儿是检查过房间才离开的,房内没有能剪断锁的东西。奇怪的是,我们甚至走不到拐角,听见声响就回来了,也不知那贼人是何时闯入,又是如何如此快速的自二层带走玫瑰姑娘。」
「另外,我方才在地上捡到此物。」素儿将攥在手里的东西递给苏娘。
这与其说是一封粗製滥造的信,不如说是一张随手撕下的纸条。
纸被折成了巴掌大小的四方形,朝上那面写着「玫瑰亲启」四字。奇怪的是,那字周边一片黑乎乎的,只有字体颜色偏淡,不像是用写的,倒像是拓上去的;字体是端正的楷书,笔画瞧着没有很流畅,彷佛对着字帖慢慢抄写一般。
苏娘打开纸条。
「新得一技,得以带姑娘远走高飞,远离苏妲己,再不回伤心地。
愿赔上今生,与姑娘月下共舞一曲。」
「还是个穷酸书生。」苏娘冷笑一声,将纸条撕了,随手一扬,纸片纷纷扬扬落了一地,「玫瑰娇气,定跑不远,追。要是没追到,玫瑰的位置就由你们顶——相信还是有客官好这一口的。」
几名五大三粗的打手脑中不自主浮现满身大汉的画面,登时惊出一身冷汗,朗声答应,转身奔出,丝毫不拖泥带水,就怕晚一步,李后主的「菊花开,菊花残」就要用到自己身上了。
「妈妈……」
「自去领罚,后跪在这房里,直至玫瑰回来。」苏娘冷淡道,转身离去。
自从看了那纸条,苏娘心里就一股火。
苏妲己?那小贱人怕不是平日就是这般宣扬她的!好,好得很!待那群废物将姦夫淫妇带来,她定要他们好好嚐嚐苦头,否则哪配得上这名头!
苏娘回到门口。
依旧人来人往,依旧秋风飒爽,她却整个人躁得慌,在门口踱着步,走了好几个来回,还是交代了自己的得力下属招待好客人,扭着纤腰朝东方而去。
百花坊坐东朝西,要道为南北向,是以来往客人都是从南北两方而来。若要避开众人耳目,走后门,即东侧,最为理想;况且东侧多小巷,巷中多是因避着百花坊而搬离的空屋,要修整也方便。
那人究竟是谁?是凭着那「新技」,才能如此快速又隐蔽的逃离众多巡逻打手吗?那技又是何物——
眼角余光似乎捕捉到某个一闪而过的光,苏娘望向一旁的草丛,停下脚步。
她俯下身去,捡起落在草丛边的物什,扯了扯嘴角。
一根雕着红玫瑰的髮簪。
苏娘冷冷一笑,将簪子紧握在手里,看向草丛旁的老木门,轻手轻脚走了进去。
门上的漆破旧斑驳,门内杂草丛生,竟长到了人肩膀那么高,中间只有一幢屋子,门、窗同样破败不堪,一看就是荒废好一阵子了。
苏娘一眼就看到了玫瑰扎眼的红旗袍。
一道女孩的声音响起,即使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