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争媚绮春院(2 / 4)
”杨广压住火气,“若不看乃父情面,定将尔斩首示众。刘安,赶他出去。”就这样,满心想领功受赏的宇文化及,灰溜溜被撵出仁寿宫。宇文述眼见儿子被赶出殿堂,竟会心地笑了。杨广不解:“先生,本宫一气之下驱逐了令郎,你缘何不恼反倒微笑?”“因为我深知殿下的一番苦心。”“你能猜透我的心思?”“管保一丝不差。”宇文述信心十足,“殿下是希望杨谅举兵反叛。”杨广有些吃惊:“何以见得?”“若依犬子之言,提前发兵进剿,未免有残杀手足之嫌。”“你说下去。”“待杨谅真的兴兵作乱后,天下尽知,殿下再适时出兵平叛,即为天经地义之举。这样杨谅即使被杀,亦是罪有应得,而无损殿下英名。”“本宫不及早出兵,杨谅反叛倘若得手呢?我岂非坐失良机?”杨广又问。“我想殿下心中有数,小小杨谅,区区一郡之兵,焉能与国力抗衡。只要天兵一到,叛军必望风而逃,生擒杨谅易如反掌。故殿下后发制人,待其树起反旗后再动,实明智之举也。”“哎呀!先生真是周之吕望,汉之孔明,神机妙算,把本宫的心思全给看透,可钦可赞!”“管孔之见,不值一提。殿下盛誉,实不敢当。”宇文述发自内心的称赞杨广,“倒是殿下,巧妙运筹,大智雄谋,定能从容驾驭百官,为一代英主。”杨广听了这番恭维,心里分外舒坦,愈觉适才对宇文化及有些过分:“先生,令郎报信有功,本宫心中有数,明日金殿之上,定当授以高官。”“殿下可否透露一下打算。”杨广想,杨素之子杨玄感说定要封礼部尚书,宇文述之子也不能相差过于悬殊,沉吟一下:“授与他兵部侍郎如何?”宇文述止不住放声大笑起来,直笑得泪花闪烁。“看来先生还满意?”杨广问。“殿下,这如何使得,万万不可。”岂料宇文述一口回绝,“犬子愚鲁,冥顽不化,只有蛮力,倘充做伍长尚可,兵部侍郎负有国家防务重任,他若受此封,岂不令天下人耻笑。”“先生,本宫是为你着想,”杨广再劝,“还是让令郎屈就吧。”“殿下为下官着想,下官更当为殿下为国家着想,我儿无德无能,不能让百官背后议论说三道四,更不能让国人落下笑柄,不能有损殿下天威。”宇文述为表示真诚,屈膝跪辞。“卿真忠臣也。”杨广亲手扶起,也动了真情,“本宫登基之后,有先生这样贤臣辅佐,何愁国不富民不强,何愁本宫名不垂青史!”于是,宇文化及被授与太仆少卿这一职级低又不显眼的小官。宇文化及有父亲压着,虽然不敢爆发,但心中大为不满,难免就要外露。而今在金殿之上,杨广看出宇文化及的不屑神态,心中核计,对宇文化及的封官是否偏低了?杨广这些念头俱是一闪而过,也未再深思。但是他无论如何没有想到,对杨玄感和宇文化及的畸高畸低加封,却为他自己埋下了两颗仇恨的种子。登基大典在经历了令杨广兴奋而又疲惫的繁文褥节之后,终于收场了。自今日始,杨广便称孤道寡了。其实他何曾孤,从金殿下来,后宫还有诸多佳丽在翘首以盼呢。说起来,杨广堪称情种。对于临幸过的女人,他从不会弃如敝履。今日上朝之前,他便已交待王义,让这位亲信把自己的心上人分别安排进各个宫院。萧娘娘自不必说,云昭训与柳笛,宣华陈夫人,容华蔡夫人,年方二七的娇小美女梦秋,甚至连元妃的侍女小桃都未忘记。这便是杨广即位之初的六宫嫔妃。热浪袭人,杨广乘坐的凉轿穿行于柳陌花荫之间。尽管文帝生前崇尚节俭,皇宫并不奢华,但毕竟比东宫太子府要富丽气派。红花绿树,碧水蓝天,朱楼金瓦,这一切无不令杨广惬意。因为这一切都属于他了,由他任意支配了。主宰一切的愉悦,不是所有人都能体验到的,只有身为一国之主后,才能得到这精神上的满足。凉轿业已进入后宫庭院,刘安不能不请旨了:“万岁,但不知去哪处宫院?”杨广一时竟难以做出抉择。说心里话,六宫美人此刻他都想见到。想听到她们燕语莺声的祝福,柳软香飘的叩拜,肉融骨化的亲昵。他不觉反问刘安:“你看呢?”“恕奴才斗胆直陈,大宝初登,极庆之日,自当先去见见皇后。”“有理,有理。”杨广传旨,“驾临永安宫。”原来,昔日独孤后的居处,而今是萧娘娘的正宫。凉轿直奔永安宫而去,骄阳当顶,薰风送热,杨广微微眯起双眼,恍惚间觉得甬道边花丛一动,飘然现出一位美人来。刘安何等机警,以身拦阻来人:“什么人,鬼鬼祟祟,意欲何为?”“万岁,奴婢奉云妃娘娘之命,在此恭迎圣驾。”阻路的是柳笛。杨广见柳笛身着半透明的薄纱裙,胴体隐约可见,香肩外袒,酥胸半裸,眼波传媚,煞是迷人。想起与云妃、柳笛在一起联床欢会,二女逢迎,其乐无穷,立时动心,满口答应:“好,好,告知云妃,香汤沐浴,孤去皇后那里坐坐就来。”“万岁莫被萧娘娘裙带拴住,叫我们主子奴才空自倚门相望。”柳笛自持与杨广曾有鱼水之欢,奏答时甚为随便。杨广一点儿不怪,笑吟吟应允:“放心,朕一准去,在你们宫院用晚膳如何?”“谢万岁!”柳笛不辱使命,兴高采烈去了。永安宫内,张灯结彩,所有殿堂,装饰一新。圣驾将至,早有太监飞步传旨,王义先行迎出院门外,萧娘娘引众宫女在殿门接驾。皇后金冠,衬托出萧娘娘的鹅蛋脸儿越发丰艳俏丽。与为太子妃时相比,果然大不相同,堪称国色天香。杨广甚爱甚喜,双手搀起:“梓童免礼,你我结发夫妻,何需如此认真。”“不然,国法岂可偏废。”萧娘娘躬身退后半步,请杨广先行。杨广携起萧娘娘玉手:“孤与梓童并肩,有何不可。”杨广初即帝位,萧娘娘新为皇后,二人兴高采烈,无不喜形于色。杨广亲手为萧娘娘剥了一枚黄桔:“梓童,愿你我此后永远甜甜蜜蜜。”萧娘娘起身致谢:“愿万岁福寿绵长,大隋河清海宴。”“借梓童吉言,定当国泰民安。”杨广站起身,拉出了要走的驾势。
萧娘娘见状问:“万岁莫非尚有国事未了?”“非也。”杨广信口扯谎,“朕要去御书房观书。”萧娘娘有些情意绵绵:“万岁今日登基大典,龙体劳顿,就在妾妃处歇息半日吧。”杨广眼望萧娘娘秀色可餐,甚为爱怜,但想起已应承柳笛,又不能不去云妃那里,便狠狠心说:“梓童,先帝一生勤政节俭,朕方为君主,自当打下勤勉根基,养成上进习惯,若陷在脂粉阵中不能自拔,岂不有失天下臣民所望。”萧娘娘也知杨广嗜好读书,身为皇后,自当做端庄贤淑的表率。她不好过分多情,只能眼巴巴地看着杨广走了。王义作为亲信长随,同杨广一起离开,刘安自然也就上不得台盘了,未免有一种失落感。尽管刘安已被封为大内总管,成为第一号太监,但他明白,自己的地位远不如王义,因为王义是杨广从东宫带来的亲信心腹。王义自小便在杨广身边,相比之下,同杨广的关系自然要略逊一筹。忌妒产生仇隙,刘安眼望杨广与王义边走边谈,怨气堵塞胸膛,禁不住连声冷笑。萧娘娘感到刘安不正常:“你这是何意?”刘安欲擒故纵:“娘娘,奴才该死,不知不觉笑出声,有失体统,下次不敢。”“还想骗过我吗?”萧娘娘正色逼问,“说,为何发笑?”“娘娘,奴才不敢讲,惟恐万岁怪罪。”“说,一切自有我做主。”“那奴才就甘冒欺君之罪了。”刘安把杨广底牌捅出来,“适才来永安宫路上,柳笛拦住万岁撒娇做媚,万岁答应去云妃处同进晚膳,自然是在那里过夜。”“这个不要脸的贱婢!”萧娘娘的醋坛子被打破了,这是女人最敏感的事,怎不令她气冲牛斗!身为皇后,她又怎能容忍云昭训将新皇帝头一夜霸占。决不能开这个头!萧娘娘想,千里长堤,溃于蚁穴,这口子一开,以后就管束不住了。要给杨广立个规矩,打定主意,气呼呼起身便走。刘安明知故问:“娘娘,尊驾何往?”“去找云昭训那贱人算帐。”“唉呀娘娘,见了万岁,千万莫把奴才交待出去。”“何消你嘱咐,多嘴,我自有道理。”萧娘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