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用计合力集(2 / 4)
渊率精兵一万,立即出发,尾追巴闷八万大军,咬住突厥人,使其不能顺利到达舍力集。而这里十九万大军一齐压上,务求一鼓荡平敌营,然后全军向舍力集进发。”贺若弼表示满意:“王爷布署得当,末将信服,攻敌大营愿充先锋。”“好,这头功就让与贺将军了。”杨谅当即传下军令。李渊所部一万人马,奉命向西追击,全队轻装疾进。由于平时训练刻苦,全军竟无一人掉队。李渊估计,巴闷八万军队行军速度不可能太快,按时间推算,约已行出五十里。如若全速追击,天黑时分即可赶上敌之后队。部队一口气跑出三十里后,李渊心中泛起波澜,他扪心自问,这样追上去是否值得?明明早该采取行动,杨谅为看杨广笑话,有意贻误战机。如今贺若弼来监军,杨谅把自己推上前线。这样疲于奔命追上敌人,全军哪还有力量作战?况且以一万对八万,激战下来,还不把老本输尽。李渊猛悟,这是杨谅借刀杀人哪!前面一处向阳山坡,李渊传令全军休息。石崖下,战士们有秩序地席地而坐。李渊手扶一株黑松,脑海中战局翻腾。巴闷八万大军只要赶到舍力集,杨广必定吃亏。杨广吃亏也好,兵败也罢,都随他去吧。此时此刻,李渊耳边又响起李靖的忠告。不甘居于人下的雄心,使他下定了保存实力的决心。队伍继续开进,但却非急行军,而是悠悠然缓缓行进了。飒飒的北风,拂动突厥大营千百面旗帜呼呼飘卷。整座军营只有数百名士兵在木栅上守卫,看见隋军从四面包围上来,并不显得惊慌失措。贺若弼的五千骑兵,从正面逐渐接近了敌营。杨谅派出十万人马,也分别从四面向突厥大营逼近,但是他们都落后贺部一箭地之遥,显然,杨谅是把贺部五千人马作为问路石了。杨谅与史万岁在本营的高台上观战。史万岁眼见贺部离敌营越来越近,惟恐抢不到头功,便对杨谅说:“王爷,我敢笃定,胡贼已几乎全部撤走,留下至多不过一千人马,基本是一座空营。不能让姓贺的独占其功,擂鼓传令,我军也冲上去吧?”“看光景敌营确实空虚。”杨谅也动心了。史万岁见杨谅默许,当即擂响战鼓。鼓声就是命令,杨谅属下十万人马,呼喊着冲杀上前,直扑敌营。一见自己部下排山倒海的气势,杨谅大为振奋:“好!把胡贼杀个落花流水,横扫敌营。”一言未了,只听敌营前忽隆隆闷响连声,刹时间黄尘飞扬,遮天蔽日,也不知发生了何种突变。紧接着又听隋军哭爹喊娘,叫苦连天。灰尘稍散,杨谅看出,进攻在前的隋军,全都落入了陷坑之中。“糟糕!”杨谅连连跳脚。史万岁哭丧着脸:“王爷,我们中计了。”突厥军一夜之间,暗中在大营外挖了一圈陷坑,宽深各丈余,下插密密麻麻的铁钎。落下的隋军足有上万,下面的不被扎死也被踏死,上面的还在挣扎。史万岁万分懊悔:“王爷,快鸣金收兵吧。”“不!”杨谅被激怒了,“事已至此,陷坑已被死伤人马填平,再击战鼓,冲入敌营。”
“王爷,后续队伍一上,陷坑里受伤的弟兄,可就全踩死了。”“此刻顾不得许多了,”杨谅要考虑大局,“损失如此之大,再不拿下敌营,以何颜面对全军将士。”他抓起鼓棰,亲自猛击起来。战鼓咚咚,声震长空。隋军士兵发出雷霆般的呐喊,踏着同伴的躯体,又潮水般扑向敌营。“嗵!”敌营内震天动地一声号炮响,木栅里突然站起密麻麻的弓箭手,端的是乱箭齐发,箭如雨下。一排射毕蹲下,又一排站起续发,如是轮流发箭,犹如连弩,毫无间歇。隋军纷纷中箭倒地,贺部骑兵更是首当其冲。突厥军做了充分准备,箭矢充足,二十轮箭雨之后,隋军死伤惨重。杨谅一见硬冲徒增死伤,只好鸣金收兵。隋军退走,突厥守军亦不追击,看来决心以箭雨固守。杨谅对中了一箭身带轻伤的贺若弼说:“如何?并非本王怯战,突厥兵不是好打的。”贺若弼不服:“我就不信,二十万大军还治不了两万胡贼!”杨谅要打自己的算盘:“贺将军,要拚命带你的残部上,我是不会让手下人白白送死了。”“王爷,难道敌人就不打了?难道就不去舍力集合围突厥主力了?难道你就眼睁睁看着两万敌兵牵制我二十万大军吗?”贺若弼几乎咆哮了,“难道你不怕传到京城为朝臣、百姓耻笑吗?”“你太放肆了!”杨谅拉下脸子,“本王何尝说不打?要有个稳妥打法,不能硬拚蛮干。你且下去吧,容本王仔细运筹一番。”贺若弼被赶走了,杨谅又一头扎进房里,把财主小姐揽入怀中沉入温柔乡了。至于杨广的作战方略,杨谅就是有意拖延,他要杨广也吃了败仗才心满意足。舍力集战场在惴惴不安中又披上了冰冷的夜幕,双方主帅都处在坐卧不宁中,都在期盼着援军从背后包抄敌人。晚饭,杨广只胡乱吃了几片牛肉,便又乘马出营,到了东侧高阜之上,杨素自然紧随其后。苍穹上的星辰,似乎冷得发抖,融耀着彻骨的寒光。高处风寒,杨广把皮披风裹紧一些。敌营侧后,融入无边的黑暗,望不见逶迤的雪山和秃枝枯干的树木,没有他所渴盼的情景出现。杨素深谙杨广在心情烦躁时最忌人打扰,但他还是鼓足勇气劝道:“殿下,留下几人在此哨望足矣,殿下还当回帐休息,一有情况会立即禀报的。”杨广没有发火,他心头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本宫在想,杨谅他会不会按兵不动?”“贺将军前去助战,实则亦即督战,谅他不敢。”杨素对此否定。“可是,按时间推算,他们早该兵临此地了,又为何迟迟不见动静呢?”杨广皱眉苦思,“除非是兵败了。”“断然不会,”杨素又加否定,“二十万大军两倍于敌,又有贺将军助阵,应是稳操胜算。”“真叫人百思不解。”杨广又引颈远眺,希冀期盼的情景出现。“踏踏踏”,伴随一阵清脆的马蹄声,一骑快马驰上高阜。杨素迎过去:“什么人?”“小人是韩擒虎将军派来报信的。”杨广驱马过来:“莫非胡贼从背后夹击?”报信者施礼作答:“正是,一千胡骑闯入埋伏,被我军全歼。”杨素喜上眉梢:“好哇,殿下料事如神,派下两万伏兵,管叫胡贼自投罗网。”可杨广却面带忧思,追问报信者:“敌人只有一千吗?”“韩将军也觉奇怪,并无后续之敌。”“不对。”杨广像是自问也像是问杨素,“巴闷分兵,绝不会只派一千人马。”隋军大营西南翼突然杀声震天,高阜上望去,眼见得灯笼火把如红流滚动,俄顷,便有无数营帐燃烧,火光烛天,照红夜空。杨广叫声:“不好!”打马冲下高坡。巴闷八万大军突袭,西南翼隋军猝不及防,登时大乱。要说巴闷这位突厥元帅,确也堪称精通兵法。当逼近隋军大营时,他多了个心眼,万一隋军设伏,自己岂不吃亏。便派一千骑兵投石问路,果然中了埋伏。他当即神不知鬼不觉绕到隋军西南翼,把全部马军同时压上,并以火攻为主,造成声势,一出手便占先。片刻之间,隋军已死伤数千人。杨广冲到西南翼前线,正要组织兵力回击来犯之敌,未及压住阵脚,大营正面又呈现出一派混乱景象。原来是达头发现隋营西南大乱,便知巴闷合围兵到,立刻按计划全线出击。二十万大军从正面十几里宽的战场,如钱塘江潮般猛压过来。隋军虽不至慌乱,但在气势上先输于对方。箭雨未能遏止突厥军攻势,巴闷为首已有十数处突入隋营,双方人马已混战在一处。杨广见状对杨素说:“国公在此对付巴闷,本宫去正面迎战达头。”一个战场,两条战线,交战双方四十八万大军,在冰天雪地的冬夜展开了血腥的厮杀。这场决战,可以说关系到大隋的兴亡。一旦失利,突厥便可长驱直入威逼长安。杨广深知干系重大,他思索一下,叫过身边侍卫,俯耳嘱咐一番。侍卫飞马向韩擒虎的伏兵营地疾驰。然后,杨广从侍卫手中接过金刀,纵马杀上前线,发出雷霆般的呼喊:“达头何在?快来本宫马前受死!”隋军将士一见太子身先士卒,士气大振,齐声欢呼:“杀呀!杀胡贼,保家园,保太子。”杨广的参战,为隋军注入了一股活力,突厥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