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1)
司机打了双闪,回过头时盛泽珩已经走出去很远。
街灯把他高大的身影拉得又深又长,仔细看还有几分失魂落魄。
这个时间路上汽车不多,盛泽珩沿着马路旁的绿化带一直找,终于在靠近下水道的位置找到沾满灰尘匣子,打开看,那枚蓝宝石戒指完好无损,在昏暗中闪烁着清冷的光芒。
他颓然地坐在马路边,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想起打电话给顾柏然,对面显然已经睡下了,但听见“解约”二字还是立刻打起了精神,“哥,两个小时前你好像说要求婚来着?怎么忽然之间变化这么大,七七要解约?”
“嗯,你看看违约金多少,数字越大越好。”盛泽珩咬着后槽牙,恶狠狠地说:“我倒要看看他赔不赔得起。”
他大概真的是疯了吧
林子矜几乎一晚没阖眼,直到快天亮才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儿,起床看着空荡荡的房间,昨晚发生的事情再次清晰涌进脑海。
蒋绪言带了早餐过来房间找他,看见他苍白憔悴的脸时,讷讷地问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林子矜神色恹恹没有说话,昨晚顾柏然给他发消息,回星熠详谈解约事项,他刚签约不到一年,到底要多少违约金还是个未知数。
在浴室洗漱时,看见腕骨上戴着的铂金手环,林子矜把手环摘下来,放进了alpha的西装外套里,预备着如果有机会再还回去。
但是走到这一步,盛泽珩估计不会再想见到他。
接下来的录制他整个人浑浑噩噩,在山上好几次差点摔倒,嘉宾和他说话时反应也很迟钝,一而再再而三的走神。
后来,大概是他脸色实在太差,陈晏礼让他待在营地休息,还让江渺给他拿了一杯温牛奶。
江渺不情愿地撇了撇嘴,一边把牛奶递过来,一边嘀咕着:“oga真是弱不禁风。”
林子矜没有心情反驳,捧着牛奶慢慢喝,脑子里想的是回深城之后要重新找住处,他本来还可以去简岑那里暂住几天,但他一直处于失联状态,阎三爷那边也没有回复。
强撑着录制完节目,林子矜赶了红眼航班回深城。
飞机上,林子矜和蒋绪言说了解约的事情,他作为星熠娱乐聘请的工作助理,届时合约一解除也不能再跟着自己。
蒋绪言听了之后很激动,嘴里喃喃着:“哥,我只跟着你,你去哪我就跟到哪。”
林子矜不知道他为什么对自己这么执着,包括一直以来的无脑支持,“你是不是以前就认识我?”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个可能性了。
蒋绪言犹豫片刻,捏着衣角上的布料摇摇头,“不认识,就是觉得哥是个好人。”
林子矜被他的话逗笑了一瞬,但很快又淡下来,他疲惫极了,自己都不知道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面对蒋绪言的要求,只淡淡应了句:“再说吧。”
飞机落地深城时,天边已经微微白。
林子矜独自打了车回市区的复式公寓,他大部分私人物品都在这边,剩下小部分搬去了清溪路别墅。
芒果糯米也在那边,由管家大叔照看着,改天他安顿好了再过去接。
他来的时候就没打算常住,收拾起来也没有费多长时间,手环和西装外套他放在主卧的床上,然后给盛泽珩发了信息。
彼时,盛泽珩还在渝城开着项目会议,收到信息那一刻他的眼睛亮了一下,员工们都不自觉地停下来,好奇地看着自家老板。
盛泽珩等了林子矜的信息很久。
他以为他是过来认错的,挽回的,没想到就等来一句“物归原主”。
很好,真的好极了。
盛泽珩气得太阳穴一突一突地跳,他满脑子都在想林子矜拖着行李离开的画面,他又恨又怒,用力把手机摔在了对面墙上。
会议室数十号员工大气都不敢出,盛泽珩盯着那一地零件碎片,清晰意识到自己有多不甘心。
他大概真的是疯了吧。
走出这个门你别后悔
林子矜在去往酒店的路上,收到了宋烟的电话。
她似乎酝酿了很久,才语重心长道:“七七,别说烟姐当初不看好你跟盛总,艺人和公司老板谈恋爱是大忌。好的时候当然锦上添花,资源开挂。不好的时候就像这样,解约赔钱都是轻的,“你想过以盛总的背景和能力,封杀你有多容易吗?”
林子矜知道她误以为解约是盛泽珩的手笔,情急之下才会说出这番话,他默然垂眸,睫毛投下一小片阴影,莫名悲伤,“烟姐,这段时间感谢你的照顾,我知道你真心为我好。解约是我主动提的,原因我就不细说了,真的非常抱歉。”
宋烟是一个很合格的经纪人,即便林子矜签到她手下的时候,还只是默默无闻的小透明,她从不会因此态度怠慢,尽心尽职争取更好的资源。
当初知道林子矜和盛泽珩在一起时,宋烟就担心会有今天的情况发生。
没想到,该来的果然要来,而且还来得那么快。
想到这,宋烟止不住地叹气,林子矜是个好苗子,初出茅庐却丝毫不见浮躁,只要坚持踏踏实实拍戏,终有一天会火的。
可现在,想想星熠的巨额违约金,宋烟都忍不住替他发愁,“回公司后和顾总好好谈谈,你们关系匪浅,或者解约的事还有回旋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