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节(2 / 3)
这时晟王却没再多说,而是一左一右携着谢景行和郎如是,坐在了上手桌旁。
郎如是伸手为晟王倒了一杯茶,“此茶乃是寺中僧人存下的初雪煮出的,茶叶是草民从徽江省带来的太平猴魁,还望晟王殿下莫嫌粗陋。”
晟王端起茶杯,道:“太平猴魁可是前朝贡品,只是今朝建立后,高祖不喜品茶,才削了贡品册上太平猴魁之名,本王却是极爱这茶,怎会嫌粗陋?”
接着茶杯继续往上,停在鼻尖处嗅了嗅,“如梅般幽香,着实适合在赏梅之时品此茶,应景啊,如是费心了。”
又含笑看了看茶盏中的茶汤,“太平猴魁茶汤色泽浅黄却透亮,只看这茶汤之上薄薄一层亮光,没有任何浑浊之感,便知如是带来的太平猴魁该是极品。”
话毕,端起茶盏凑近唇边,呷了一口茶,脸上顿时露出欣悦,“醇美甘洌,余味回甘,却无一丝其他茶叶会有的微微苦涩感,好茶啊。”
郎如是所带来的太平猴魁是自家茶园的,徽江出好茶,他家更是徽江数得上名的茶商,他手头的太平猴魁自然是全徽江太平猴魁中最好的一批,而他本身也深爱此茶,才会在赶来京城时,也将之带在身侧。
听得晟王夸赞,郎如是脸上高兴之意更深,又往晟王茶盏中倒了些茶汤,笑道:“若是太平猴魁有灵,也得欣喜于晟王殿下喜爱,草民手中还有些许,只是今日为了款待各位高才,耗用了一些,剩下的便不多了,若晟王殿下不嫌弃,可将之全带回去。”
晟王脸上一喜,伸出手拍了拍郎如是的手背,“怎会嫌弃?那便多谢如是割爱了。”
谢景行在一旁垂眸听着,只听不看,也不多言,可此时,晟王却话音一转,“听闻金匾城大胜的消息,现在又得了吾甚喜爱的茶叶,真是好事连连。”
转头看向谢景行,晟王继续道:“有红衣大炮相助,安二公子带领着牧家军和金匾城守军,可是杀了一万余的西戎军,重重挫了西戎军的士气,扬大炎朝国威,现在西戎军只能龟缩在守边城中,不敢再轻易出城,更莫说是出兵围困金匾城了,金匾城已是安全无忧。”说到最后,晟王甚至忍不住拍了一下掌,很是赞赏地看着谢景欣。
晟王来意不明,可却绝不会在此事上说谎,晟王会知金匾城战况,定是又有军报送来了京城,只怕很快便会传遍京城,他也用不着隐瞒。
谢景行是第一次听闻金匾城的近况,金匾城安全无忧,待在金匾城的屿哥儿若是不出城,便再也不会遇到危险,谢景行心中大石落下,几乎是瞬间,眉眼间就带上了怡悦。
“痛快!”
“西戎带兵来犯,早该落得如此下场,安二公子真乃奇才。”
“是啊,就是不知道安二公子什么时候出兵夺回守边城,守边城可是我大炎朝之国土,不可长久落于西戎人之手。”
“放心,有安二公子和安小公子在,还有牧家军,早晚会将西戎军全部杀尽,以报守边城被夺之恨。”
谢景行听着耳边夸赞安二公子和屿哥儿之言,心下更是高兴,连一直平静无波的眼眸中也抑制不住地涌出阵阵欢喜。
晟王脸上神情却是顿了片刻,他话中重点分明是红衣大炮,可这群读书人却将重点落在了安庭轩和屿哥儿身上,还当着他的面对这两人大加赞扬,他能高兴才怪。
脸颊抽了抽,晟王忍不住心生愤怒和妒忌,早知有红衣大炮现世,当初他就该顶了屿哥儿的差使,以王爷之尊前往金匾城鼓舞士气,效果不是更好?
第175章
有红衣大炮相助,他甚至都不用等到安庭轩回来,自己出马便可将西戎军杀得片甲不留,说不定现在都已将守边城夺了回来。
偏偏那时外祖父将这门好差拒之门外,也没有过问他的意见便擅自做了决定,想到此,晟王心中不禁对何怀仁生了些怨怼,若是外祖父不加阻拦,让他去了金匾城,此时被百姓们交口称赞的便是他了,安屿一个小哥儿都能做到的事情,他肯定也能做到,甚至做得更好。
想象着安屿和安庭轩此时所受的多番夸赞全归于他身,晟王就忍不住心中痛快。
可转瞬间就被现实打醒,这些他梦寐以求的功绩已全被他最厌恶的长公主之子安庭轩和安屿夺去了,他万般忍耐才勉强维持住脸上的笑意,将手中茶盏放回了桌案上。
谢景行眼角余光注意到他脸上神情变化,心中嘲讽,“无才无德却又眼高手低,还嫉贤妒能,这般还妄想登上帝位,若是真让他成事,怕这大炎朝的百姓最后都得受他祸害。”
晟王呵呵笑了两声,“诸位所言自有道理,可此次金匾城守军能一次杀伤西戎军万名兵士,其中最功不可没的却是景行制出的红衣大炮。”
不等其他人再说,晟王就转头看向谢景行,“正是因为五尊红衣大炮齐射,才将西戎军炸失了魂,未等金匾城守军出城攻击,西戎军便已经丢盔弃甲,逃之夭夭,再升不起一丁点抵抗之心,这才能使安将军有如神助般将西戎军击溃,也迫地西戎军狼狈逃回守边城。”
其他人听得热血沸腾,看着谢景行的眼神更是灼灼,谢景行其人真乃读书人之楷模,谁说读书人只能舞文弄墨,只要有心,就是不需现身于战场,也可杀敌千万,一时心中激奋之情顿起。
原来真有“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的儒士,华夏苏轼大家诚不我欺。
谢景行和晟王可不知身旁之人所想,晟王很是亲近地更靠近了谢景行,眼露好奇与期盼,“从古至今都未有人见过红衣大炮,甚至闻所未闻,可现在天地间居然真的出现了具有如此神威的利器,且红衣大炮这等惊天地泣鬼神的神兵,还是景行以凡人之身铸出,就是不知这红衣大炮到底是如何制成?”
晟王又转头扫了一圈院中人,“想来诸位也同本王一般心怀疑虑,景行既然是造出红衣大炮之人,不若与我们讲讲,也能一缓吾等心中好奇。”
谢景行不动声色地将身体往后倾,顺势将郎如是手边的茶壶端过,为面前这杯他一口未饮的茶水中又掺了三两滴茶汤,心想:“晟王会突然来此,看来这便是他此行的目的了。”
寇准规和萧南寻等人也是立即提起了心,自从知道来人是晟王后,他们便知是来者不善,这话一出,晟王的意图昭然若揭,不知谢兄该要如何招架?无论如何,也不可将红衣大炮的制作方法透露给晟王。
谢景行慢条斯理地放下茶壶,难道自己表现得很是好哄骗吗?只被晟王轻飘飘吹捧两句,便会乐淘淘地将制造红衣大炮的方法告知于他?
殊不知晟王确实不认为谢景行是什么心思深沉之辈,红衣大炮不说,红衣大炮的炮弹中装的可是火药,以红衣大炮炮弹发射出去后,所展现出来的威力来看,炮弹中装的已是大炎朝威力最大的火药,是不知多少火药工匠使尽浑身解数都研制不出来的火药配方。
定是谢景行心思单纯,在被长公主发现他研制出火药之后,以大义哄骗,才使谢景行心甘情愿地将火药献出。若是换个精明一些的人,不论是将火药配方卖出,还是献给哪位高官皇亲,能得到的好处可不是一点半点。
哪里是京城一座宅子,百两黄金和京郊百亩土地就能打发,只说若是将火药配方献给自己,他名下宅子和土地可以让谢景行随意挑选,莫说黄金百两,就是黄金千两,他也能舍给谢景行。
可他却偏偏棋差一招,就这么不巧,谢景行居然是安平省人士,安平省经税收翻倍以后,因为天下商行的缘故,几乎已被长公主经营得犹如铁桶,他们想要在安平省做些什么,难如